高忠宪曰:一物而三才,其实一物而已矣。

  《易》为君子谋,不为小人谋,故撰德于卦。虽爻有小大,及系辞其爻,必谕之以君子之义。

  一物而两体,其太极之谓与!阴阳天道,象之成也;刚柔地道,法之效也;仁义人道,性之立也。三才两之,莫不有乾坤之道。

  阴阳,刚柔、仁义之本立,而后知趋时应变,故「乾坤毁,则无以见易。」

  六爻各尽利而动,所以顺阴阳、刚柔、仁义、性命之理也,故曰「六爻之动,三极之道也」。

  阳体众阴,众阴共事一阳,理也。是故二君共一民,一民事二君,上与下皆小人之道也;一君而体二民,二民而宗一君,上与下皆君子之道也。

  吉凶、变化、悔吝、刚柔,《易》之四象与!悔吝由赢不足而生,亦两而已!

  尚辞则言无所苟,尚变则动必精义,尚象则法必致用,尚占则谋必知来。四者非知神之所为,孰能与于此!

  《易》非天下之至精,则辞不足待天下之问;非深,不足通天下之志;非通变极数,则文不足以成物,象不足以制器,几不足以成务;非周知兼体,则其神不能通天下之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

  示人吉凶,其道显矣;知来藏往,其德行神矣。语蓍龟之用也。

  显道者,危使平,易使倾,「惧以终始,其要无咎」之道也。神德行者,寂然不动,冥会于万化之感而莫知为之者也。受命如响,故可与酬酢;曲尽鬼谋,故可以佑神。

  开物于几先,故曰「知来」;明患而弭其故,故曰「藏往」。极数知来,前知也。前知其变,有道术以通之,君子所以措于民者远矣!

  洁净精微,不累其,知足而不贼,则于《易》深矣。

  天下之理得,元也;会而通,亨也;说诸心,利也;一天下之动,贞也。

  干之四德,终始万物,迎之随之,不见其首尾,然后推本而言,当父母万物。

  《彖》明「万物资始」,故不得不以「元」配「干」;坤其偶也,故不得不以「元」配「坤」。

  仁统天下之善,礼嘉天下之会,义公天下之利,信一天下之动。

  六爻拟议,各正性命,故干道旁通,不失太和而利且贞也。

  颜氏求龙德正中而未见其止,故择中庸,得一善则拳拳服肤,叹夫子之忽焉前后也。

  《干》三、四,位过中,重刚,庸言庸行不足以济之,虽大人之盛,有所不安,外趋变化,内正性命,故其危其疑,艰于见德者,时不得舍也。九五,大人化矣,天德位矣,成性圣矣,故既曰「利见大人」,又曰「圣人作而万物」。亢龙,以位画为言。若圣人,则不失其正,何亢之有!

  圣人用中之极,不勉而中;有大之极,不为其大。大人望之,所谓绝尘而奔,峻极于天,不可阶而升者也。

  庐中庵曰:圣人之用其中,有其大,皆自然而然,初非勉而为者。大人则犹待于勉为,此所以望之不可及也。

  《干》之九五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乃大人造位天德,成性跻圣者尔。若夫受命首出,则所性不存焉,故不曰「位乎君位」而曰「位乎天德」,不曰「大人君矣」而曰「大人造也」。

  陈潜室曰:横渠此说,不作得时位大人看,要作孔子看。所谓君有君用,臣有臣用,圣人有圣人用,学者有学者用,此善学《易》者,若专指为尧、舜、汤、武,则不识《易》矣。

  庸言庸行,盖天下经德达道,大人之德施于是溥矣,天下之文明于是着矣。然非穷变化之神以时措之宜,则或陷于非礼之礼,非义之义。此颜子所以求龙德正中,干干进德,思处其极,未敢以方体之常,安吾止也。

  高忠宪曰:庸言庸行,此守经也,方体之常也。德施溥者,即此庸言庸行之德及于庶物也。天下文明者,即此庸言庸行之化被于天下也。然非穷变化之神以时措之宜,亦未为达权之圣人,安知不陷于非礼之礼、非义之义哉﹖此颜子所以干干进德,未敢以守经之道自安而止之也。

  惟君子为能与时消息,顺性命、躬天德而诚行之也。精义时措,故能保合太和,健利且贞,孟子所谓始终条理,集大成于圣智者与!《易》曰:「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干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贞。」其此之谓乎!

  成性,则跻圣而位天德。《干》九二正位于内卦之中,有君德矣,而非上治也。九五言「上治」者,言乎天之德,圣人之性,故舍曰「君」而谓之「天」,见大人德与位之皆造也。

  大而得易简之理,当成位乎天地之中,时舍而不受命,《干》九二有焉。及夫化而圣矣,造而位天德矣,则富贵不足以言之。

  「乐则行之,忧则违之」,主于求吾志而已,无所求于外、故善世博化,龙德而见者也;若潜而未见,则为己而已,未暇及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