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所以行乎此身之中,随所贯而无不生。魄者,阴之精,体之凝也。其分主静,所以实乎此身之中,随所注而无不定。参观互考,魂中有魄,魄中有魂,无所不存。凡日用之所奋厉振作,通畅和乐,施为经画,思虑明觉者,魂之属也。整齐严肃,安恬退止,持循执守,决断记志者,魄之属也。魂充魄聚,则心力强。心之神明精爽,则魂魄有统。人生始于气感,则得魂为先。既而体凝焉,则魄次之,又既生而神发焉,则魂主之。发而纯一湛静,则魄主之。男则魂统魄,女则魄统魂。禀重厚者魄胜魂,赋轻清者魂胜魄。(《魂魄说》。)

  死生无二理。能原其始而知所以生,则反其终而知所以死。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化生万物,此所以生之始也。得是至精之气而生,气尽则死。得是至真之理,而其存也顺,则其死也安。始终生死,如此而已。自未生之前,是理、气为天地闲公共之物,非我所得与。既凝而生之后,始为我所主,而有万化之妙。及气尽而死,则理亦随之。一付之人化,又非我所能专有而常存不灭于冥漠之闲也。今佛者曰:「未生之前,所谓我者固已具。既死之后,所谓我者未尝亡。所以轮生生于千万亿劫而无有穷已。」则是形溃而反于原,既屈者可复申,与造化消息阖辟之理殊不相合。且天堂地狱,明证昭昭,是天地闲别有一种不虚不实之田地,可以载其境,别有一种不虚不实之砖瓦材木,可以结其居,与万物有无虚实之性又不相符。福可以祷而得,罪可以赂而免,所以主宰乎幽阴者,犹为私意之甚。观此,虽愚者可以不惑矣。

  人心之虚灵知觉,一而已。其由形气而发者,以形气为主,而谓之人心。由理义而发者,以理义为主,而谓之道心。饥思食,渴思饮,冬思裘,夏思葛,此皆人心也。视思明,听思聪,言思忠,动思义,道心之谓也。二者固有脉络,粲然于方寸之闲而不相乱。自告子以生言性,则已指气为理,而不复有别。今佛者以作用是性,以蠢动之类,皆有佛性,运水搬柴,无非妙用,专指人心之虚灵知觉而作弄之。明此为明心,见此为见性,悟此为悟道,其甘苦食淡,停思绝想,严防痛抑,坚持力制,或有见于心,如秋月碧潭之洁者,遂以为造到。而儒者见之,自顾有秽净之殊,反为歆慕,舍己学以从之,不知圣门自有「克己为仁」莹净之境。所为江、汉之濯,秋阳之暴,及光风霁月者,乃此心纯是天理之公,而绝无一毫人欲之私,而彼之所谓月潭清洁者,特不过万理俱空,而百念不生耳,相似而实不同也。心之所具者惟理,彼以理为障碍,而悉欲空之,则所存者,特形气之知觉,此是第一节错处。至于无君臣父子等大伦,乃其粗悖谬极显处。心本活物,如何使之绝念不生!必欲绝之,死而后可。程子以为,佛家有一个觉之理,自谓「敬以直内」,而无义以方外,则直内者亦非,正谓此也。(以上《似道之辨》。)

  八条目中,格物之义最博,而诚意所关系为最要。(《杂着》。)

  流俗举子,且得开示以邪正大分而明白其入德之门,然后徐徐进以圣贤精密之功。《西铭》等文字,非可骤与之语而强聒之也。(《答李公晦》。)

  学者先须坚立此志,尝以颜子有为若是者在念而自提撕,以孟子未免乡人为忧而自淬厉,不埋没,不退转,然后循循用功以副之。致知、力行二事,当齐头着力并做,不是截然为二事。先致知然后行,只是一套底事,行之不力,非行之罪,皆知之者不真。须见善真如好好色,见恶真如恶恶臭,然后为知之至,而行之力,即便在其中矣。

  知行不是两截事,譬如行路,目视足履,岂能废一。若瞽者不用目视,而专靠足履,寸步决不能行,跛者不用足履,而专靠目视,亦决无可至之处。

  道理须要看得端的,不可略见大意。是是非非,须如好色恶臭,确然不可移易,方透得《大学》「诚意」关,方到得《孟子》「居安」地位,方有牢固得力处,方可保成个人,免禽兽之归。若只依希半闲半界,茫然不定,平居未接物时,犹未见做病,忽临大利害境界,有大可羡可嗜可骇可慑,便不觉为之溃乱变动,忽堕于非人类之域,而不自知,岂不可畏!

  吾子所学,只欲博物洽闻,不欲为志道据德工夫,殊不入颜、曾路来。古人谓「切问而近思」,又曰「审问之,慎思之」,今吾子不切不审而杂乎其问,不近不慎而泛乎其思,长编大帙都不滚来,是乃博问而远思,殊非朴实头地。

  读圣贤书,不必过用心求玄求妙于杳冥昏默之表,特于人事日用间,以其言一一切身体之。一一见得确然,不可移易,为吾身中事,则虽艰难险阻之中,无不从容洒落,百炼不为之磨,九死不为之悔,其中固自有所谓玄妙者,只心知独悟,而非他人所能与。

  《太极》卷子,各随段订正。但此等未到处,不必苦苦劳心过求,当反之吾身日用人事之切处。一动一静,盖莫非太极流行之实,非下学工夫,从千条万绪中串过来,终非实见,亦安得存养而实有之,特恐复堕于庄、列之途而不自知。

  制度名数,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