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其所自见诚有大过人者。晚得孔丛子读之,至于诘墨,怪其于墨子无见,皆晏氏春秋语也,乃知子厚之辨有自而起。呜呼!若子厚者,可谓掠美瞽世也与!使孔丛出于其前,子厚不应无见;如在其后出,则大业书录具存,抉剔异书,扳从已出,谓宅人弗见,取像攫金之子,不可谓知。子厚妙文辞者,尚亦为此,剿窃之患,厥有由来矣。孔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然则君子诚其所知,阙其所不知,而后为真知,奚必妄!(浪语集卷二十七)


     晏子 项安世
  予读晏子春秋,见其与叔向论士君子之出处,大抵多摈处士,以为当诛,而自不耻于以一身而事百君。夫以晏子之行既过乎俭,而其于出处之际所主又如此,则其为墨子之学明甚。谈者相承谓之墨、晏,岂苟然哉!自公孙弘至冯道,皆有笃行嘉言,而不耻于事乱君,行乱政,盖世之士大夫传袭此派,千载不绝。人谓杨、墨之道至孟子而止者,特未之考尔。(项氏家说卷九)


     晏子 王应麟
  晏子八篇 隋唐志晏子春秋七卷,着其行事及谏诤之言(太史公曰:「吾读晏子春秋。」礼记投壶注引晏子春秋)。崇文总目十二卷或以为后人采婴行事为书,故卷颇多于前志。柳宗元谓:「墨子之徒有齐人者为之。墨好俭,晏子以俭名于世,故墨子之徒尊着其事以增高为己术者。且其旨多尚同、兼爱、非乐、节用、非厚葬久丧,非儒、明鬼皆出墨子,其言问枣及古冶子等尤怪诞,又往往言墨子闻其道而称之,此甚显白者。(晏子春秋云:『墨子闻之曰:「晏子知道,道在为人,失在为己。」』)后之录诸子书者,宜列之『墨家』,非晏子为墨也,为是书者,墨之道也。」(晁氏从此说)薛氏曰:「读孔丛子诘墨,怪其于墨子无见,皆晏子春秋语也,乃知宗元之辨有自而起。」(汉书艺文志考证卷五)


     晏子春秋 焦竑
  晏子春秋十二卷 墨氏见天下无非为我者,故不自爱而兼爱也,此与圣人之道济何异,故贾谊、韩愈往往以孔、墨并名;然见俭之利而因以非礼,推兼爱之意而不殊亲疏,此其敝也。庄生曰:「墨子虽独任为天下,何其太觳而难遵」,有以也夫。墨子死,有相里氏之墨,相芬氏之墨,邓陵氏之墨,世皆不传。晏子春秋旧列「儒家」,其尚同、兼爱、非乐、节用、非厚葬久丧、非儒、明鬼,无一不出墨氏,柳宗元以为墨子之徒尊着其事以增高为己术者,得之。今附着于篇。(焦竑国史经籍志卷四下)
  晏子入「儒家」,非。改「墨家」。(国史经籍志卷六)


     论晏子改入墨家 章学诚
  焦竑误校汉志 焦竑以汉志晏子入「儒家」为非,因改入于「墨家」。此用柳宗元之说,以为墨子之徒有齐人者为之,归其书于墨家,非以晏子为墨者也,其说良是。部次群书,所以贵有知言之学,否则狥于其名而不考其实矣。檀弓名篇,非檀弓所著;孟子篇名有梁惠王,亦岂以梁惠王为儒者哉!(校雠通义)


     新刻晏子春秋书后 洪亮吉
  晏子春秋一书,前代入之「儒家」,然观史记孔子世家所载晏子对景公之言曰:「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轨法,倨敖自顺不可以为下,崇丧遂哀,破产厚葬,不可以为俗,游说乞贷,不可以为国」云云,是明与儒者为难矣,故其生平行事,亦皆与儒者背驰。唐柳宗元以为墨氏之徒,未为无据。近吾友孙君星衍校刊晏子,深以宗元之说为非,谓晏子忠君爱国,自当入之「儒家」,然试思墨氏重趼救宋,独非忠君爱国者乎?若必据此以为儒墨之分,则又一偏之见也。惟宗元以晏子为墨氏之徒,微误。考墨在晏子之后,当云其学近墨氏,或云开墨氏之先则可耳(汉书艺文志墨子在孔子后)。(卷施阁文集卷十)


     晏子春秋 凌扬藻
  晏子春秋十二卷,齐大夫平仲晏婴撰,陈直斋谓汉志八篇但曰晏子,隋唐七卷始号晏子春秋,今卷数不同,未知果本书否。余观孟子书「盆成括仕于齐,孟子曰:死矣盆成括!」及其见杀,门人问夫子何以知其将见杀,是与孟子同时之人之事,而非追论之词可知矣,故孙宣公奭孟子音义以为尝学于孟子。今卷内载景公宿于路寝之宫,夜分闻西方有男子哭者,公悲之,明日朝,问于晏子,晏子对曰:「西郭徒居布衣之士盆成括也,父之孝子也,兄之顺弟也,又尝为孔子门人。今其母不幸而死,祔柩未葬,家贫身老子〈子禹〉,恐力不能合祔,是以悲也。」是与孟子既不同时,而所谓小有才,未闻君子之大道,则足以杀其躯而已者,其诣行又相悬绝,岂所误在孟子耶?何风马牛之不及若此也?沈梅村疑姓名偶同,景公时别有一盆成括,然崇文总目谓晏子之书久亡,世所传者盖后人采婴行事而成,故柳宗元以为墨之徒有齐人者为之,非婴所自着也。洪稚存曰:「晏子春秋前代入之儒家,然观史记孔子世家所载晏子对景公之言曰:『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轨法,倨敖自顺不可以为下,崇丧遂哀,破产厚葬,不可以为俗,游说乞贷,不可以为国』云云,是明与儒者为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