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益身心者,均著置左右,用备省览;其或窒碍难行,亦有驳斥者,亦有明白宣谕者,欲求献纳之实,非徒沽纳谏之名,岂遂以‘毋庸议’三字置之不论也?伊所奏,除广西地利兵机已查办外,馀或语涉过激,未能持平;或仅见偏端,拘执太甚。念其意在进言,朕亦不加斥责。至所论人君一念自矜,必至喜谀恶直等语,颇为切要。自维藐躬德薄,夙夜孜孜,时存检身不及之念,若因一二过当之言不加节取,采纳不广,是即矫矜之萌。朕思为君之难,诸臣亦当思为臣之不易,交相咨儆,坐言起行,庶国家可收实效也。”钦此。

  公是疏得奉优旨,时称盛事焉。是月,李文恭公星沅卒于军。

  五月,诏授邹鸣鹤为广西巡抚。十八日,唐公鉴入都,召见十馀次,极耆儒晚遇之荣。二十六日,公奉旨兼署刑部左侍郎,次日具摺谢恩,并以前疏激直未获咎戾,具申感激之意。

  六月,赛尚阿公抵桂林,疏调江公忠源随营差遣。江公方丁忧在籍,应调赴粤。乌兰太公一见而极重之,留于幕府,每事必咨焉。复委募楚勇五百人助剿,是为湖南乡勇出境剿贼之始。公前官翰林时,与倭仁公、唐公鉴辈讲学,逐日记注,中辍数年。刘公传莹为公书斋额曰“养德养身绵绵穆穆之室”,至是公乃仿程氏读书日程之意,为日记曰《绵绵穆穆之室日记》。其说曰:“自戒惧而约之,以至于极中,而天地位,此绵绵者由动以之静也。自谨独而精之,以至于极和,而万物育,此穆穆者由静以之动也。由静之动,有神主之;由动之静,有鬼司之。

  终始往来,一以贯之。“每日自课以八事:曰读书,曰静坐,曰属文,曰作字,曰办公,曰课子,曰对客,曰复信。触事有见,则别识于其眉。

  八月,钦派顺天乡试搜检大臣。公兼摄刑曹,职务繁委,值班奏事,入署办公,益无虚日。退食之暇,手不释卷,于经世之务及在朝掌故,分汇记录,凡十有八门。大学士琦善公在新疆办理番案得罪,钦差大臣萨迎阿公前往查办,奏请将琦善交刑部治罪,奉旨逮问。

  闰八月,琦善至京师,入刑曹,钦派军机大臣三法司会审。琦善自供摺千馀言,谓由萨迎阿之陷害。在廷诸公亦颇咎萨公原奏之过。当时萨公代琦善任,未旋京邸。会审之际,琦善争辩不已。军机章京邵懿辰驳诘供词十九事,诸公不之省,乃议传萨公所随带查办之司员四人,赴法堂与琦善对讯,至有议反坐者,公独曰:“琦善虽位至将相,然既奉旨查办,则研鞫乃其职分;司员职位虽卑,无有传入廷尉与犯官对质之理。若因此得罚,将来大员有罪,谁敢过问者?且谕旨但令会审琦善,未闻讯及司员,必欲传讯,当奏请奉旨然后可。”争之甚力,词气抗厉,四坐为之悚动,其事遂已。广西逆匪窜陷永安州城,僭伪王号。赛尚阿公督师由桂林进剿。二十一日,上御门,闻永安失守之警,督兵将帅。皆奉旨申饬。二十六日,礼部考送军机章京。二十九日,刑部考送军机章京。

  九月初一日,领同乡京官具摺谢恩,为水灾州县豁免钱粮。

  十月十二日,钦派顺天武乡试大主考,以沈公兆霖为之副。是科中式武举一百六十六名。十七日,试竣复命,召见。十一月初三日,监视郊坛开工。十九日,领同乡京官具摺谢恩,为新宁县经兵乱,奉旨蠲免钱粮与仓谷之未完者;又因武陵等州县水灾蠲缓钱粮。

  十二月十八日,公奏备陈民间疾苦一摺。奏称:国贫不足患,惟民心涣散则为大患。目前之急务,其大端有三:一曰银价太昂,钱粮难纳;二曰盗贼太众,良民难安;三曰冤狱太多,民气难伸。其时银价昂贵,朝野均以为苦。宣宗曾饬部院衙门、各省督抚议变通平价之法。公疏于弭盗贼请狱讼二条请申谕外省,思所以更张之。其平银价一条,即于次日续递银钱并用章程一摺。奏称:十年以来,中外臣工奏疏言钱法者,不为不多,臣之所深服者,惟吴文熔、刘良驹、朱尊三疏,谨就三臣原奏,参以管见,拟章程凡六条,并抄录吴文等原疏,进呈御览。奉旨交户部议奏。二十六日,监视慕陵隧道开工。是岁,公选录古今体诗凡十八家,又选录古文辞百篇,以见体要。

  「壬子」咸丰二年,公四十二岁。

  正月二十四日,奉旨兼署吏部左侍郎,次日具摺谢恩。

  二月十九日,随扈祗谒慕陵。是月,广西永安州贼窜出,官军大挫,总兵官长瑞等四人阵亡。贼扑攻桂林省城,都统武壮公乌兰太追贼至将军桥阵亡。江公忠源之军,初与乌公偕,至是回籍,益募楚勇赴桂林防剿。

  三月初二日,奉宣宗成皇帝永安地宫,上行虞祭礼回銮。初七日,奉神牌升附,颁恩诏于太和门。初八日,率同乡京官递摺谢恩,为豁免屯丁实欠。钦派会试搜检大臣。十一日,广西警报至都下,奉旨乌兰太、向荣交部严加议处,赛尚阿交部议处。公赴部会议,以军务关系重大,议处罪名宜从重者,不当比照成例。

  会议罢后,公专摺奏请从严议处,诏改从宽典焉。十八日,礼部奏请以宋臣韩琦从祀孔子庙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