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即来朝谒,恐不见明,所以迁延,苟避罪戮。今若遣所司,分明晓谕,彼既怀诚信,又喜于免祸,必不劳师旅自至阙廷。”太宗乃罢兵,令前蒲州刺史韦叔谐员外散骑侍郎李公淹充使。即至,盎即遣其长子智戴随叔谐等入朝。太宗曰:“初,岭南诸州咸言冯盎反,人皆劝朕须振兵威,言者既多,不能无惑。唯魏徵以为千石之弩,不为鼷鼠发机;大国之师,岂为蛮夷兴动。胜之不武,不胜为笑,但怀之以德,必不召自来。朕命一介使人,遂得岭表无事,不劳而定,胜于十万之师,徵不可不赏。”乃赐绢百匹。(蒲州,蒲阪也,今河中府)

○谏科祖孝孙罪

太宗谓侍臣曰:“人皆以祖孝孙为知音,今教曲多不谐韵,此其未至精妙为不存意乎?”乃敕所司,令定其罪。公进谏曰:“陛下生平不爱音声,今忽为教女乐差舛,责及孝孙,臣恐天下眙愕。”太宗曰:“汝等并是我腹心,应须中正,何反附下罔上,为孝孙为辞。”温彦博拜谢,公及王珪进曰:“陛下不以臣等不肖,置于枢近,今臣所言,岂是为私不愿陛下责臣至此。臣常奉明旨云:‘勿临时嗔怒即便曲従,成我大过。’臣等不敢失坠,所以每触龙鳞。今以此为责,祗是陛下负臣,臣终不负于陛下。”太宗怒犹未已,懔然作色。公曰:“祖孝孙学问立身,何如白明达陛下平生礼遇孝孙,复何如白明达今过听一言,便谓孝孙可疑,明达可信,臣恐群臣众庶有以窥陛下。”太宗意乃解。

○谏决王文楷杖

裴寂坐事免,放归乡宅。寂表乞住京师,久而不去。太宗大怒,长安令王文楷坐不发遣,令笞三十。公进谏曰:“裴寂所为事合万死,令陛下念其旧功,不置于法,唯解其官,止削半封,合流之人尚自给假,况寂放还乡宅。古人云:进人以礼,退人以礼。臣愚以为,文楷识陛下恩贷,见寂是大臣,不时蹙逼,论其此情,未合得罪。太宗曰:“朕令寂拜埽,岂非礼邪!”乃释文楷不问。

○谏皇甫德参上书以为讪谤

太宗谓房玄龄等曰:“昨皇甫德参上书言,朕脩营洛州宫殿,是劳人也;收地租,是厚敛也;俗尚高髻,当是宫中所作也。此人欲使国家不役一丁,不收一租,宫人皆无髻,乃称其意耳。事既讪谤,当须论罪。”公进谏曰:“贾谊当汉文之时上书云:‘可为痛哭者三,可为长太息者五。’自古上书率多激切,若不激切则不能起人主心,激切即似讪谤,所谓‘狂夫之言,圣人择焉’。惟在陛下裁察,不可责也。”太宗曰:“朕初欲责此人,若责之,则谁敢言者。”因赐绢二十匹。

○谏国家爱珠

使者従奚契丹中返者,太宗问其土俗,对曰:“最爱肉珠,以数百珠博一马。”太宗曰:“何为爱重此物?”对曰:“穿以系颈及交络身。”太宗哂之。公曰:“此物诚不足重,人各有所惑。西域诸贾,爱重珍宝,若遇好珠,则倾家市取,乃劈肌肤,藏之于身内,此人有所经过,咸共敬重,其意所须,莫不资给,人闻皆以为笑。然国家今日亦太重之。”太宗曰:“魏徵即以我为一胡也,事皆如此。往者见林邑使人,每旦磨沈水等诸香,用涂身体,皆共笑之,以为虚费;我今爱重此物与彼亦何异乎有识者还共笑我耳,安可不深思也。”

○谏西域诸国入朝

高昌主麹文泰将入朝也,西域诸国咸欲遣使,乃敕蕃人压怛纥干使,往西域引诸国使入朝。公谏曰:“中国始平,疮痍未复,若有劳役,则不能安。往年高昌主来入贡,马才数百匹,所经州县犹不能供,况复加于此也。若任其兴贩,边人则获其利;若引为宾客,中国则受其弊矣。汉建武二十二年,天下宁晏,西域请置都护送侍子,光武不许,不以蛮夷劳弊中国。今若许十国入贡,其使不减千人,使缘边诸州,将何取给事既不济,人心万端,后方悔之,恐无所及。”太宗然共议,乃追压怛纥干还。

○谏科围川县官罪

或奏云:“右仆射李靖、侍中王珪,奉使九成宫,还,至围川县,有宫人先舍于令厅,靖等后至,乃移却宫人,安置靖等。又,近有宫人使至始平县,县令已安置讫,右丞裴载家口后至,移动宫人,不加礼敬。”太宗闻之大怒,曰:“此等官职都不由我,皆由李靖、王圭等乎?何见李靖王珪等如此,见我宫人都不礼遇。始平官、司空处约等决杖一百,解官,仍案验围川官人及李靖等。”公进谏曰:“李靖、王珪皆知礼法,必不许移动宫人自取好处,此或言者过误,发陛下嗔怒;如其实然,亦可矜恕。何者李靖等陛下心膂大臣;宫人、皇后、埽除仆隶,其委付事理不同,较其轻重,全无等级。又,靖等出外,官人访朝廷法式,归来陛下问百姓疾苦,靖等自不可不与官人相见,官人等亦不得不参。至于宫人出使,不与州县交涉,惟得供其饮食,自外何所参承若以此罪责及官人,不益陛下德音,徒骇天下耳目。”太宗曰:“公言是也。”乃释州县之罪,李靖等亦寝不问。

○谏优长乐公主礼数

长乐公主将出降,太宗谓房玄龄等曰:“长乐公主,皇后所生,朕及皇后并所钟爱。今将出降,礼数欲有所加。”房玄龄等咸曰:“陛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