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经》“受兹介福,于其王母”语。
有杭人赵京者,因病入阴司,举头见柱上一联云:“人鬼只一关,关节一丝不漏;阴阳无二理,理数二字难逃。”后署会稽陶望龄题。
广东省城有武林会馆,在归德门外宴公街,杭州商贾于此醵金创建。既落成,其乡人梁应来绍壬为撰楹帖云:“一阕荔支香,听玉笛吹来,遍传南海;双声杨柳曲,问金尊把处,忆否西湖。”真雅音也。
王叔兰《避暑钞》中载,侯官连梅耦明经攀桂所作楹联多可采,如云:“暗室中须问心得过;平地处亦失足堪虞。”“幼不学,壮无能,伤今老大;过愈多,功又少,请自乘除。”“始念佳而转念不佳,见义无勇;一事错而凡事皆错,择术未精。”“四十二年碌碌无奇,安得出人头地;三百六日孳孳为利,何堪昧我性天。”“显扬之谓何,筋力渐衰;叹利名无就,教诲不可。”“己心思既竭;望子弟能贤。”按:“利名无就”四字近俗,有友人代改之曰:“行藏无据”,似较胜也。
朱竹先生尝为施粥厂作联云:“同是肚皮,饱者不知饥者苦;一般面目,得时休笑失时人。”此较《随园诗话》所载题养济院一联,稍有含蓄。
贵州省某驿馆中有一联云:“满眼尽穷黎,奚忍多用一夫,误他举家生活;两头皆险路,何不缓行几步,积君无限阴功。”仁人之言,亦积无限阴功,便是当头棒喝矣。
袁简斋先生尝言,神庙联以用成语为宜,然亲切浑成而有味者,不可多得。闻张睢阳庙一联云:“须髯辄张,凛凛有生气;颜色不乱,阳阳如平常。”此本传与韩文本为睢阳写照,难得天然作对耳。又金陵三圣庙祀刘、关、张,其联云:“若傅粉,若涂朱,若泼墨,谁言心之不同如其面;为君臣,为兄弟,为朋友,斯诚圣不可知之谓神。”此联脍灸人口,然三圣字已觉未安,而“傅粉”、“涂朱”、“泼墨”等语,皆不见古籍,“兄弟”二字,尚本史传,而“朋友”二字,又是虚谈矣。
京师浴堂门首联云:“入门兵部体;出户翰林身。”盖上句借音为“冰布体”,下句借音为“汗淋身”也。嘉庆乙丑,聂蓉峰铣敏以庶常改兵部主事,至己巳万寿,聂复以撰进颂册赏编修,有友人戏举浴堂联句赠之,皆以为巧合。
张诗z方伯知余方续集联话,自桂林手书一纸寄来云:“文远皋先生以翰林历掌文衡,官步军统领,卒于驻放大臣之任,丧归京师,曾撰联奉挽云:‘内相经文兼纬武;西方成佛即升天。’祥符大工未合龙以前,正月初三夜,走埽下南同知王汉沉焉。越七日,求尸不得,以衣冠敛,亦撰联吊之云:‘七日招魂,屈子衣冠轻似蜕;九重赐恤,王尊名节重于山。’又题风洞山云:‘漓江水绿招凉去;常侍诗清赏雨来。’又题五咏堂云:‘雄藩胜览曾开囿;太守风流尚读书。’”
古人云:“一死一生,乃见交情。”余有所撰知好挽联,必出手制,然但抒哀悃,且冀以存其人,不暇计工拙也。在扬州挽淮扬观察李石舟国瑞云:“吴会领班联,实政真无惭益友;淮扬瘁心血,虚衔何以慰衰亲。”余在苏藩,曾调石舟为首郡,甚资臂助。既擢淮扬道,以河氤隽Γ加运使衔。殁时,其慈亲尚在堂也。又挽江宁方伯成兰生世u云:“望断黔阳,可怜万里云c,依然将母;魂消白下,共惜半年风鹤,了却孤臣。”客冬英夷之扰,余防堵上海,督部远驻镇海,时金陵惟兰生一人支拄,风鹤之警,无日无之,往来书问,间日必至,皆商略夷务军情,意见颇合。自余引疾后,兰生势益孤,遂以忧死。闻灵船由长江回贵州,尚烦太夫人扶梓也。在苏州日,挽吴县令贺吉人崇禧云:“百里旧神君,剡牍未酬举主愿;卅年前进士,盖棺犹是宰官身。”吉人为余十余年前所荐卓异,至今未进一阶。近余重莅吴门,复以同知奏荐,奉部覆准之日,吉人已不及见矣。又寄挽归安沈香城别驾廉云:“淮浦最倾襟,脱颍为君欣得地;吴门方扫榻,遗函报我已生天。”余延香城于袁江署斋三年,甚相得,香城得官后,改执弟子礼甚恭。近以夺官归里,余急折简迎之,甫得报书,旋闻化去,尚未及中寿也。在浦城挽周芑源广文云:“一乡善人,勖哉一弟分忧,一孤在抱;两行老泪,痛此两年盛会,两世交期。”余到浦后,逭暑消寒之会颇盛,芑源辄在坐,尝称之为一乡善人,同人无异辞也。又寄挽杭州许太淑人云:“桂岭芜城,随地齐歌众母母;萱心莲性,生天早现法身身。”太淑人之子两淮分司小琴诗、粤西太守芍友书,皆余门下士,居官并有循声云。
余解组后,戏作一篆印云:“学者难进易退。”阮云台师见而喜之,为推其意,辑古语作楹帖相赠云:“难进易退,易事难悦;先劳后禄,后乐先忧。”余甚愧其言。谢石同年赠联云:“乾隆末、举秀孝,嘉庆初、历翰部,道光间、掌封圻,回首功名成百顺;经史部、有旁证,艺文家、喜博稽,政事门、备掌故,等身著述自千秋。”今年为七十诞辰,福州王叔兰以联寄祝云:“二十举乡,三十登第,四十还朝,五十出守,六十开府,七十归田,须知此后逍遥,一代福人多暇日;简如格言,详如随笔,博如旁证,精如选学,巧如联话,富如诗集,略数平生著述,千秋大业擅名山。”亦皆就余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