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服之必液耗水竭,反促寿命。余见因此致害者多矣。
禽虫皆有智能,如虎中药箭而食青泥,野猪中药箭食荠 ,雉被鹰伤贴地黄叶,鼠中矾毒
饮泥汁,蛛被蜂螫以蚯蚓粪掩其伤,又知啮芋根以擦之,鹳之卵破以漏药缠之。方书所载,
不可胜数。今人不辨药味,一遇疾病,授命于庸医之手,轻者重,重者致死,亦可哀已。
凡服补剂,当审气体之所宜,不可偏一致害。叶天士《景岳全书发挥》云∶沈赤文年二
读书明敏过人,父母爱之,将毕姻,合全鹿丸一料,少年四人分服,赤文于冬令服至春初,
忽患浑身作痛,渐渐腹中块痛,消瘦不食,渴喜冷冻饮料,后服酒蒸大黄丸,下黑块无数,用水
浸之,胖如黑豆,始知为全鹿丸所化,不数日热极而死。同服三少年,一患喉痹,一患肛门
毒,一患吐血咳嗽,皆死。此乃服热药之害也。《叶天士医验录》云∶黄朗令六月畏寒,身
穿重棉皮袍,头带黑羊皮帽,吃饭则以火炉置床前,饭起锅热极,人不能入口者,彼犹嫌冷
,脉浮大迟软,按之细如丝。此真火绝灭,阳气全无之证也。方少年阳旺,不识何以至此,
细究其由,乃知其父误信人云∶天麦二冬膏,后生常服最妙。遂将此二味熬膏,令早晚日服
勿断,服之三年。一寒肺,一寒肾,遂令寒性渐渍入脏,而阳气寝微矣。是年春,渐发潮热
,医投发散药,热不退,而汗出不止,渐恶寒,医又投黄连、花粉、丹皮、地骨皮、百合,
扁豆、贝母、鳖甲、葳蕤之类,以致现症若此。乃为定方,用人参八钱,附子三钱,肉桂、
炮姜各二钱,川椒五分,白术二钱,黄 三钱,茯苓一钱,当归钱半,川芎七分。服八剂,
去棉衣,食物仍畏冷,因以八味加减,另用硫黄为制金液丹,计服百日而后全愈。此则服凉
药之害也。人之爱子者,可不鉴于此,而慎投补剂乎?
程杏轩治汪木工夏间寒热、呕泻、自汗、头痛。他医与疏表和中药,呕泻止,而发热不
口渴,形倦懒言,舌苔微黄而润,脉虚细。据《经》言脉虚身热,得之伤暑,因用清暑益气
汤加减,服一剂,夜热更甚,谵狂不安。次早复诊,脉更细,舌苔色紫肉碎,凝有血痕,渴
嗜饮冷,此必热邪内伏未透,当舍脉从证,改用白虎汤加生地、丹皮、山栀、黄芩、竹叶、
灯心,服药后,周身汗出,谵狂虽定,神呆手足冰冷,按脉至骨不现,(脉伏可与壶仙翁治
风热症参观。)阖目不省人事,知为热厥,舌苔形短而浓,满舌俱起紫泡,大如葡萄,并有
青黄黑绿杂色罩于上,辞以不治。其母哀恳拯救,乃令取紫雪蜜调涂舌,前方加入犀角、黄
连、元参以清热,金汁、人中黄、银花、绿豆以解毒,另用雪水煎药。厥回脉出,舌泡消苔
退,仅紫干耳。再剂热净神清,舌色如常。是役也,程谓能审其阳证似阴于后,未能察其实
证类虚于前,自咎学力未到,盖以初用清暑益气汤之误也。因思此汤,最不可轻用,况因伤
暑而脉虚,外见汗多口渴等症,则尤不当用也。
医家以丸散治病,不可轻信而服之。吾里有患痞者,求治于湖州某医,医授丸药服之,痞病
愈而变膨胀以死。又有婴儿惊风,延某医治之,灌以末药不计数,惊风愈而人遂痴呆,至长
不愈,其药多用朱砂故也。
世人喜服参术,虚者固得益,实证适足为害。苏州某官之母,偶伤于食,又感风邪,身热不
食,医者以其年高体虚,发散药中杂参术投之,病转危殆。其内侄某知医,适从他方至,诊
其脉,且询起病之由,曰∶右脉沉数有力,体虽惫而神气自清,此因伤食之后,为补药所误
,当以峻药下之。乃用大黄、槟榔、浓朴、莱菔子之属,一剂病如故。众疑其谬,某谓药力
未到,复投二剂,泄去积滞无算,病遂瘳。此可为浪服补药之鉴。
世俗每谓单方外治者,非比内服,可放胆用之,不知亦有被害者。《续名医类案》云∶一僧
患疮疥,自用雄黄,艾叶燃于被中熏之,翌日遍体 肿,皮破水出,饮食不入,投以解毒不
应而死。盖毒药熏入腹内而散真气,其祸如此。又云∶余举家生疮,家人亦用此方熏之,疮
不愈,未几銮儿出痘,症极凶,药不能下咽而殁,殆亦受其毒耳。窃意所患 ,当是热毒,
以热攻热,毒乃益炽。故凡用药,先宜审明阴阳虚实,不得谓外治无害而漫试之。
身躯肥瘦,何关利害?而随郡王子隆体肥,乃服芦茄丸以消。名位升沉,何与荣辱?寇莱公望
得相,乃服地黄兼饵莱菔。推之服金丹以求仙,反促其寿,饵春药以求子,转伤其生。皆逐末忘本者也。
鄱阳名医周顺,谓古方不可妄用,如《圣惠》、《千金》、《外台秘要》,所论病原脉
灸法,皆不可废,然处方分剂,与今大异,不深究其旨者,谨勿妄用。有人得目疾,用古方
治之,目遂突出。又有妇人产病,用《外台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