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药不吐,再服一剂全愈。
一妇人,年近五旬,得温病,七八日表里俱热,舌苔甚薄作黑色,状类舌斑,此乃外感兼内亏之证。医
者用降药两次下之,遂发喘逆。令其子两手按其心口,即可不喘。须臾又喘,又令以手紧紧按住,喘又
少停。诊其脉尺部无根,寸部摇摇,此将脱之候也。时当仲夏,俾用生鸡子黄四枚,调新汲井泉水服之,喘稍
定。可容取药。遂用赭石细末二钱同生鸡子黄二枚,温水调和服之,喘遂愈,脉亦安定。继服
参赭镇气汤以善其后。
友人毛××曾治一妇人,胸次郁结,饮食至胃不能下行,时作呕吐。毛××用赭石细末六钱,浓煎人
参汤送下,须臾腹中如爆竹之声,胸次胃中俱觉通豁,至此饮食如常。
友人高××曾治一人,上焦满闷,艰于饮食,胸中觉有物窒塞。医者用大黄、蒌实陷胸之品十余剂,转
觉胸中积满,上至咽喉,饮水一口即溢出。高××用赭石二两,人参六钱为方煎服,
顿觉窒塞之物降至下焦。又加当归、肉苁蓉,再服一剂,降下瘀滞之物若干,病若失。
友人李××曾治一人,寒痰壅滞胃中,呕吐不受饮食,大便旬日未行。用人参八钱、干姜六钱、赭石
一两,一剂呕吐即止。又加当归五钱,大便得通而愈。
门人高××曾治一叟,年七十余,得呃逆证,兼小便不通,剧时觉杜塞咽喉,息不能通,两目上翻,身躯后挺,更
医数人治
不效。高××诊其脉浮而无力,遂用赭石、台参、生山药、生芡实、牛蒡子为方投之,呃逆顿愈。又加竹茹服一剂,
小便亦通利。
历观以上诸治验案,赭石诚为救颠扶危之大药也。乃如此良药,今人罕用,间有用者,不过二三钱,药不胜
病,用与不用同也。且愚放胆用至数两者,非卤莽也。诚以临证既久,凡药之性情能力及宜轻宜重之际,
研究数十年,心中皆有定见,而后敢如此放胆,百用不至一失。且赭石所以能镇逆气,能下有形瘀滞
者,以其饶有重坠之力,于气分实分毫无损。况气虚者又佐以人参,尤为万全之策也。
参、赭并用,不但能纳气归原也,设于逆气上干,填塞胸臆,或兼呕吐,其证之上盛下虚者,皆可参、
赭并用以治之。
《内经》谓阳明厥逆、喘咳、身热、善惊、衄、呕血。黄坤载衍《内经》之旨,谓“血之失于便溺者,太
阴之不升也;亡于吐衄者,阳明之不降也。”是语,深明《内经》者也。盖阳明胃气,以息息下降为顺,
时或不降,则必壅滞转而上逆,上逆之极,血即随之上升而吐衄作矣。治吐衄之证,当以降胃为主,
而降胃之药,实以赭石为最效。然胃之所以不降,有因热者,宜降之以赭石,而以蒌仁、白芍诸药佐之;
其热而兼虚者,可兼佐以人参;有因凉者,宜降以赭石而以干姜、白芍诸药佐之(因凉犹用白芍者,防干姜之热
侵肝胆也,然吐衄之证,由于胃气凉而不降者甚少);其凉而兼虚者,可兼佐以白术;有因下焦虚损,冲
气不摄上冲胃气不降者,宜降以赭石而以生山药、生芡实诸药佐之,有因胃气不降,致胃中血管破裂,
其证久不愈者,宜降以赭石而以龙骨、牡蛎、三七诸药佐之。无论吐衄之证,种种病因不同,疏方皆以
赭石为主,而随证制宜,佐以相当之药品,吐衄未有不愈者。
奉天张××,年近四旬,陡然鼻中衄血甚剧,脉象关前洪
滑,两尺不任重按,知系上盛下虚之证,自言头目恒不清爽,每
睡醒舌干无津,大便甚燥,数日一行。为疏方∶赭石、生地黄、生山药各一两,当归、白芍、生龙骨、生
牡蛎、怀牛膝各五钱,煎汤送服旱三七细末二钱(凡用生地治吐衄者,皆宜佐以三七,血止后不至淤血留于经络
),一剂血顿止。后将生地减去四钱,加熟地、枸杞各五钱,连服数剂,脉亦平和。
伤寒下早成结胸,瘟疫未下亦可成结胸。所谓结胸者,乃外感之邪与胸中痰涎互相凝结,滞塞
气道,几难呼吸也。仲景有大陷胸汤、丸,原为治此证良方,然因二方中皆有甘遂,医者不敢轻
用,病家亦不敢轻服,一切利气理痰之药,又皆无效,故恒至束手无策。向愚治此等证,俾用新炒蒌仁四
两,捣碎煮汤服之,恒能奏效。后拟得一方,用赭石、蒌仁各二两,苏子六钱(方名荡胸汤),
用之代大陷胸汤、丸,屡试皆能奏效。若其结在胃口,心下满闷,按之作疼者,系小陷胸汤证,又可将方
中分量减半以代小陷胸汤,其功效较小陷胸汤尤捷。自拟此方以来,救人多矣,至寒温之证已
传阳明之府,却无大热,惟上焦痰涎壅滞,下焦大便不通者,亦可投以此方(分量亦宜斟酌少用),上清其
痰,下通其便,诚一举两得之方也。
至寒温之证,不至结胸及心下满闷,惟逆气挟胃热上冲,不能饮食,并不能受药者,宜赭石与
清热之药并用。曾治奉天安××之妻,年四十余,临产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