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以为奇耳。
姊丈劳仲虎。初夏劳倦致感。体作寒热。口苦。医用重药发散之。复用山楂浓朴枳实花粉栝蒌半
夏之属。
攻其中。热益甚。痰嗽喘急。语言无序。予往诊之曰。误矣。急止其余药。重用滋水清金之
药。一服而痰嗽渐退。神情觉清。次日往诊。脉浮洪而数。语急遽而收轻。手指时作微胀。予曰。
此皆虚症也。邪未尝入阳明。而先攻之。伤其元气。邪反随而入阳明矣。重虚其虚。愈不能鼓邪
外出。今虽稍定。夜必发诂妄。当急以人参救之。适箧中所带不多。止用人参二钱。黄 一两。
至次日。家人来言。夜来甚悖乱不安。其势甚迫。似不可救。予曰。无妨。参力不足故耳。时鼓
峰在邑。予拉之同往。曰。汗已至矣。何虑为。乃用参两许。仍入前药进之。其亲友犹议参之与
痰喘 妄相背也。予与鼓峰曰。无庸疑。吾辈在此坐一刻许。待其汗至而别。何如。众在犹豫间
。因出酒食。过午。举杯未尽。内出报曰。汗大发矣。是夜热退。痰喘悉平。继用补中调土之剂
而起。此症与前案。俱系劳倦致感。则得病之源。彼此固无或异也。乃其治法则两不相同。何哉
。盖前案未经庸手发表攻中。则阴液尚未受伤。故宜先以参术补中之剂。鼓邪外出。此症则发表
既多。攻中又峻。其热益甚。有火得风而愈炽也。其痰嗽喘急者。阴被劫而益亏也。若遽投以参
术补土之剂。而不先以滋水清金之药。则阴液必亡。而气自何生。汗从何化乎。夫药之后先。即
关病之生死。甚矣。用药者不可不讲次第也。
从子有园丁。忽咯血求诊。视其血。鲜红中间有紫小块。脉之濡涩。色白。问胸中作恶否。曰然
。时颇作痛。直映至背。予曰。知之矣。用桃仁泥三钱。红花三钱。合理中汤。加肉桂一钱。戒
之曰。频服之。必有黑血大至。待黑尽而鲜者来。乃再来告。园丁如言。吐瘀积数升。胸痛即平
。复再求诊。则脉圆实矣。与以理胃养荣之剂。复用填补命门丸子一料。全愈。
治吐血一症。大法有三。然其要只在胸中辨验。如胸中作恶者。乃七情饥饱劳力等因也。胸
中作痛者。乃瘀血抑蓄。折上而奔注也。若不见恶心不见胸痛。而骤涌出者。乃伤寒变热。迫窍
而出也。今案中血见紫块。脉见濡涩。则症属蓄血。东庄固已了了。而问及胸中。又云时颇作痛
。则其为蓄血也。愈明白无疑。而去蓄利瘀之剂。自宜投之立应矣。 明村王义方。医学甚明。
其室人患血症。因气禀怯薄。自进归脾养荣等剂。咯血如故。痰嗽殊甚。邀予诊之。脉俱涩滞。
予曰。据脉论之。其血色当见紫黑。胸中必有微痛。义方曰。诚如所言。予曰。此蓄血症也。遂
用此案法治之。一剂而血见鲜红。脉见充润矣。仍用归脾养荣都气等。三十余剂。诸症悉愈。附
识以见前辈成案。俱是后学楷模。第变通则在善学耳。孙子用久患下血。夏末忽滞下。口渴不饮
食。继而体热。脉洪数。余曰。若论滞下。则诸症皆死候也。今在下血之后。则不可尽责之滞
下。当变法治之。先用白术茯苓山药神曲薏苡仁陈皮甘草等药。强其中以统
血。次用黄连泽泻黄芩丹皮等药。以解郁积之热。后用熟地黄当归芍药等药。以复其阴。次第进
之乃痊。开手便用白术等以助脾。则其久患下血者。脾虚不能统血也。然其人必素多郁结者。郁
久则积而生热。故又患滞下耳。其实原只一串也。彼头痛救头脚痛救脚者。试从此参之。吴弁玉
偶患寒热。旋至热不退。胸中作恶。予诊之曰。此肝郁而致感也。遂用加减小柴胡汤。一剂减半
。次进柴胡地黄饮子。予适欲往旁邑。遂留数方与之。次日仍用地黄饮子。后日用六君子汤加黄
芩。再后日用补中益气汤。加黄芩调之。且戒之曰。明日若尚有微热在内。则后日须再用地黄饮
子一帖。而后用六君子。此后皆有次第。不可乱也。弁玉因服地黄饮子觉热已退尽。遂意用补中
益气汤一帖。是夜即烦热不安。弁玉曰。用晦言有次第。果不可紊。仍用地黄饮子即安。然后根据
次服至第三日。再用补中益气汤。泰然得力矣。时予尚未归。弁玉觉病后烦怒易动。体时虚劣。
与友人商之。言今可改用归脾汤矣。如言服之。予归诊之。曰。今脉已无病。但夜寐不着耳。弁玉
惊曰。正苦此。奈何。予曰。当用加味归脾汤。弁王曰。今已服此方而未效。何也。予曰。君试
服我归脾汤。白愈矣。一剂而鼾睡达旦。
阅此案。愈见处方必有次第。其序不可稍乱。然方以立法。法以制宜。则方中之分两。须有
圆机焉。必当相所主以为轻重也。方中之加减。皆有妙义焉。必当参兼症以为出入也。予于是编
。但列某方某药及
加减法。而不填注分两者。非敢略也。意正为此耳。
杭人沈禹玉妻。夏月发寒热。迎邑医治之。则以为疟也。时月事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