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配阳,孤阳几欲飞越,因天生胃气尚尔
留连,又藉水谷之阴稽縻而不走耳。所陈前证皆是血少。经曰∶肾恶燥。乌附丹剂非燥而何?
夫血少之人若防风、半夏、苍术、香附俱是燥剂且不敢多,况乌附丹剂乎?或者又曰∶一
部《局方》悉是温热养阳,吾子之言无乃谬妄乎?子曰∶《局方》用燥剂,为
劫湿病也,湿得燥则豁然而收。《局方》用暖剂,为补虚病也,补肾不如补脾,得暖则易化而食
进,下虽暂虚,亦可少回。《内经》治法,亦许用劫,正是此意。盖为质浓而病浅者设也,此亦
儒者用权之意,若以为经常之法,岂不太误?彼年老者,质虽浓,此时亦近平薄;病虽浅,其本
亦易于发,而可劫药以取远效乎?若夫形肥者血多,形瘦者气实,间或有可劫者,设或失手,
何以收救?吾宁稍迟,可以计出万全,岂不美乎?乌附丹剂其不可轻试也,明矣。至于饮食,尤
当谨节。夫老人内虚脾弱,阴亏性急。内虚胃热,则易饥而思食;脾弱难化,则食已而再饥。阴
亏难降则气郁而成痰,至于视听言动皆成废懒,百不如意怒火易炽。虽有孝子孝孙,亦是动辄扼
腕,况未必孝顺乎?所以物性之热者,炭火制作者,气之辛辣者,味之甘腻者,其不可食也,明
矣。虽然,肠胃坚浓,神气深壮者,世俗观之何妨奉养,从口固快一时,积久必为患害。由是观
之,多不如少,少不如绝,爽口多疾,浓味措毒。前哲格言犹在人耳,可不慎欤?或曰∶如子之
言,殆将绝而不与,于汝安乎?予曰∶君子爱人以德,小人爱人以姑息,况施于所尊者哉?惟饮
与食将以养生,不以致疾,若以所养转为所害,恐非君子之所谓孝与敬也。然则如之何则可?曰
∶好生恶死,好安恶病,人之常情。为子为孙必先闻之以义理,晓之以物性,旁譬曲喻,陈说利
害,意诚辞确,一切以敬慎行之,又次以身先之,必将有所感悟,而无扦格之逆矣。吾子所谓绝
而不与,施于有病之时,尤是孝道。无病之时,量酌可否,以时而进。某物不食,某物代之,又
何伤于孝道乎?若夫平居闲话,素无开导诱掖之言,及至饥肠已鸣,馋涎已动,饮食在前,馨香
扑鼻,其可禁乎?经曰∶以饮食中养之,中之一字恐与此意合,请勿易看过。愚谓然而医书《内
经》曰∶阴阳之妙,变化无穷,造化皆出于此。如秦越人演八十一难,止得《内经》中一二,仲
景取其伤寒一节,刘守真以热论变仲景之法,李明之以饮食劳役立论。恐先仲景书者以伤寒为主,
恐误内伤作外感;先明之之书者,以胃气为主,恐误外感为内伤;先守真书者,以热为主,恐误
以寒为热。不若先主于《内经》,则自然活泼泼地。或曰∶今之医,但看《脉诀》以为诊视,阅
诸方书便可治病,似为简便。先生之教读《内经》,虽识病,无方可据,《脉经》
千条万绪,难以抚寻。曰∶只欲如此,人之生命至重,非积岁月之功,岂可便视人之疾?前人立
论制方,有与《内经》意合者,有穿凿者,立意偏者,有因病患之虚实形气脉证而制方,有病之
变化无穷,人之形志苦乐不一,有地土所宜,证有相似,治有不同。不读《内经》,便与据方施
治,若有差误,死不复生。人虽不知,于心安乎?脉理精微,通阴阳造化之理,千变万化,圣人
尚论其端绪,秘其蕴奥。善为脉者,从而推展,岂高阳生数语之《脉诀》能尽无穷之病耶?斯为
医之可法,然事亲者,固当知医之事,亦不可不知医之为事。医士果良,则亲疾可托也。司马温
公曰∶父母有疾,专当以迎医、验方、合药为务,则知医岂非人子之事哉?程子曰∶病卧于床,
委之庸医,比之不慈不孝。事亲者亦不可不知医。然委之庸医,是不知医之为事也。噫!大抵医
药之道,奚可草草而为哉?二子之言,良有以也。
高年之人多有宿疾。积气所攻,则精神昏倦,宿患发动。又复经冬已来,拥炉熏衾,啖炙饮
热,至春成积,多所发泄,致体热头昏,膈壅涎漱,四肢劳倦,腰脚不任,皆天所发之疾也。常
宜体候,若稍觉微疾,不可复行疏利,恐伤脏腑,别生余疾,俱只用消积和气凉膈化痰之药消解
而已。
夏月老人尤宜保扶,若檐下故道,穿隙破窗,皆不可纳凉,此为贼风,中人暴毒。宜居虚堂
静室、水次木阴,洁净之处,自有清凉。每日侵晨进温平暖气汤散一服,饮食温软,不令太饱,
但时复进之。渴用饮粟米温饮,豆蔻热水;生冷肥腻,尤宜戒之。缘老人气弱,当夏之时,纳阴
在内,以阴弱之腹,当冷肥之物,则多成滑泄,一伤真气,卒难补复。若是气弱老人,夏至以后,
宜服不燥热平补肾气暖药三二十服,以助元气,若苁蓉丸、八味丸之类无妨。
冬月最宜养老密室。温净衾服,调其饮食,适其寒温。大寒之日,山药酒肉时进一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