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而呃忒不已。温补加峻,病日以危,延至九朝。孟
英按脉,左至弦滑,右弱不应指,苔黄浓而腻浊,小水不行,脐上拒按。因谓曰∶病原不重,误药致剧。命不应死,
幸而得吐。与∶枳(实) 桔(梗) (黄)芩 (黄)连 (竹)茹 (半)夏 (紫)苏 (连)翘 芦根 枇
杷叶 滑石,开痰行气,舒结通阳。两剂呃果止,而遍身赤 。又二剂,燥矢下而苔化溺行,右脉渐振,随以
清肃法调养而瘥。
此证若初治得法,一二剂可愈。举世以泻证、吐证、霍乱证、霍乱转筋证皆为寒证,往往不察病情,辄投热药,
今见肢冷而右脉软弱,彼方以为虚寒的据,况服药即吐,呃忒随来,以为霍乱转筋而见呃忒,惶惶然以为虚脱之象,
故温补日以加峻,纵使一蹶不起,病者无怨,医家不悔(悟),授受相承,伎俩如是,良可慨已。此外,如胸腹疼
痛,疟疾哮喘,经阻产后等证,世俗亦多指为寒病,虽以热药刹(杀)之不知。呃忒则尤多枉死。孟英尝治一角妓,
患呃累日。此因破身太早,固是虚证,然血去阴伤,岂可反以温燥助热,遂至下焦不摄。妓性畏药,用一味鸡子黄,
连进数服而安。



<目录>一、内科

<篇名>泄泻

属性:姚树庭,以古稀之年而患久泻,群医杂治不效。佥以为不起矣。延至季秋,邀孟英决行期(行期二字,此处作死
亡解)之早晚,非敢望愈也。孟英曰∶弦象独见于右关,按之极弱,乃土虚木贼也。调治得法,犹可引年,何以
遽尔束手乎?乃出从前诸方阅之,皆主温补升阳。曰∶理原不背,义则未尽耳!如姜、附、肉蔻、骨脂之类,气热
味辣,虽能温脏,反助肝阳,肝愈强,则脾愈受戕,且辛走气而性能通泄,与脱者收之之义大相刺谬,而鹿茸、升麻
可治气陷之泄,而非斡旋枢机之品,至熟地味浓滋阴,更非土受木克,脾失健行之所宜。纵加砂仁酒炒,终不
能革其腻滑之性,方方用之,无怪乎愈服愈泄。徒藉景岳“穷必及肾”为口实也。与异功散加山药、扁豆、莲子、
乌梅、木瓜、芍药、蒺藜、石脂、余粮,服之果效,恪守百日,竟得康强,越三载,以他疾终。
某人,患晨泻有年,累治不效,春间尤甚。孟英按其脉,曰∶汝虽苦于泻,而泻后腹中反觉舒畅乎?曰∶诚然。
苟不泄泻,又胀闷减食矣。而服四神附、桂之药,其泻必加。此曷故也?曰∶此非温升补
涩之证。乃肝强脾弱,木土相凌。处一方令其常服,数帖即安。复竟无此恙也。方用∶白术 苡仁 黄连 楝实
桂枝 茯苓 木瓜 芍药 蒺藜 橘皮而已。
孔广愚司马,久患溏泻,而舌黑气短。自春徂(作往字解)冬,治而不愈。孟英视之,曰∶
劳心太过,阳烁其阴。人见其溏泻,辄与温中,不知肺受火型,气失清肃而短促于上,则水源不生,自然溺少
而便泻矣。投以肃肺清心,凉肝滋肾之法,果得渐瘳。
杨氏妇,孀居患泻,久治不瘥。孟英曰∶风木行(刑)胃也。彼不之信,另招张某大进
温补,乃至腹胀不食,夜热不眠,吐酸经秘,头痛如劈。复乞孟英视之。先投苦泄佐辛通以治其药,嗣以酸苦
熄风安胃。匝月乃瘳,续与调补,汛至而康。
方氏女,久患泄泻脘痛,间兼齿痛,汛事不调,极其
畏热,治不能愈。上年初夏,所亲崔映溪为延孟英诊之,体丰,脉不甚显、而隐隐然弦且滑焉。曰∶此肝强痰盛耳。
然病根深锢,不可再行妄补。渠母云∶溏泻十余年,本元虚极,广服培补,尚无寸效,再攻其病,岂不可虞?孟英
曰∶非然也。今之医者,每以漫无着落之虚字,括尽天下一切之病。动手辄补,举国如狂。目击心伤,可胜浩叹。
且所谓虚者,不外乎阴与阳也。今肌肉不瘦,冬不知寒,是阴虚乎?抑阳虚乎?只因久泻,遂不察其脉证,而佥疑
为虚寒之病矣。须知痰之为病,最顽且幻,益以风阳,性尤善变。治必先去其病,而后补其虚,不为晚也。否则养
痈为患,不但徒弗参药耳。母不之信,遍访医疗,千方一律,无非补药。至今秋颈下起一痰核,黄某敷之始平,更
以大剂温补,连投百日,忽吐泄胶痰斗余而亡。予按∶此痰饮滋蔓,木土相仇,久则我不敌彼,而溃败决裂,设早
从孟英之言,断不遽死于今日也。
康康侯司马之夫人,泄泻频年,纳食甚少,稍投燥烈,
咽喉即痛,经治多手,不能获效。孟英诊曰∶脾虚饮滞,肝盛风生之候也。用∶(人)参 (白)术 橘(皮
)半(夏) 桂(木) 茯(苓) 楝(实) (白)芍 木瓜 蒺藜,投之渐愈。
今冬又患眩晕,头汗、面热、肢冷、心头似绞,呻吟欲绝。孟英以∶石英 苁蓉 牡蛎 (绿萼)梅 (茯)
苓蒺(藜) 楝(实) (白)芍 旋复为方,竟剂而康。
陈某,偶患溏泻。所亲鲍继仲云∶余往岁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