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艰于睡。然交睫时亦多。更不见有发热之候。四也。脉已虚软无力。而激之间亦鼓指。是禀受原丰。不易摧朽。五也。但脾脏大伤。兼以失治旷日。其气去绝不远耳。

  经云。阳气者如天之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今阳气陷入阴中。大股热气。从肛门泄出。如火之烙。不但失所已也。所以犹存一线生意者。以他脏中未易动摇。如辅车唇齿。相为倚藉。供其绝乏耳。夫他脏何可恃也。生死大关。全于脾中之阳气。复与不复定之。阳气微复。则食饮微化。便泄微止。肛门微收。

  阳气全复。则食饮全化。便泄全止。肛门全收矣。然阴阳两竭之余。偏驳之药。既不可用。所藉者必参术之无陂。复气之中。即寓生血。始克有济。但人参力未易办。况才入胃中。即从肠出。不得不广服以继之。

  此则存乎自裁耳。于是以人参汤调赤石脂末。服之稍安。次以人参白术赤石脂禹余粮为丸服之。全愈。其后李萍槎先生之病。视此尚轻数倍。乃见石脂余粮之药。骇而不用。奈之何哉。

  胡卣臣先生曰。似此死里求生。谁不乐从。其他拂情处。不无太直。然明道之与行术。则径庭矣。

  论黄湛侯吐血暴证治验

  黄湛侯素有失血病。一晨起至书房。陡爆一口。倾血一盆。

  喉间气涌。神思飘荡。壮热如蒸。颈筋 劲。诊其脉。尺中甚乱。

  曰。此昨晚太犯房劳。自不用命也。因出验血。见色如太阳之红。其仆云。此血如宰猪后半之血。其来甚远。

  不识痴人有此确喻。再至寝室。谓曰。少阴之脉。萦舌本。少阴者肾也。今肾中之血。汹涌而出。舌本已硬。无法可以救急。因谛思良久。曰。只有一法。不得已用丸药一服。坠安元气。

  若气转丹田。尚可缓图。因煎人参浓汤。下黑锡丹三十粒。喉间 有声。渐下入腹。顷之。舌柔能言。但声不出。余亟用润下之剂。以继前药。遂与阿胶一味。重两许。溶化。分三次热服。溉以热汤。半日服尽。身热渐退。劲筋渐消。进粥。与补肾药。连服五日。声出喉清。人事向安。但每日尚出深红之血盏许。因时令大热。遵内经热淫血溢。

  治以咸寒之旨。于补肾药中。多加秋石。服之遂愈。

  胡卣臣先生曰。此等治法。全在批 导 处用意。未许向痴人说梦。

  论闻君求血证兼痰证治法

  闻君求有失血疾。时一举发。其出颇多。咳嗽生痰。上气。面青少泽。其脉厥阴肝部独伤。原于忿怒之火无疑。合色脉谛详。总是阴血不足也。但从前所用之药。本以生血。反滋其痰。本以驱痰。转耗其血。似是而非。谁其辨之。夫脉之充也。色之华也。皆气与血为之也。以脱血故。致令气亦易脱。每每上升胸膈。喘促胀闷。不利于语言行持。虽举发有时。然非细故矣。乃用行气药以取快。何异操刀使割耶。诚欲气不上升。无过于血日滋长。暗将浮游之气。摄入不息之途。乃为良治。然胸膈肺胃间。顽痰胶结。既阻循环。又难培养。似乎痰不亟除。别无生血之法矣。不知此证而欲除痰。痰未必除。气已先尽。不得之数也。从来痰药入腹。其痰不过暂开复闭。劳而无功。吾于此每用乘机利导之法。先以微阳药开其痰。继以纯阴峻投。如决水转石。亟过痰之关隘。迨至痰之开者复闭。所用生血之药。早已从天而下。日续一日。久久而血生。血生而气返血室。如浪子归家。转能兴家。所借以驱胶结之痰者。即此气也。此际始加除痰之药。庶几痰去气存。累年之疾。至是始得痊安耳。然饮食最宜致慎。不但肥甘生痰。浓味伤阴已也。人身自平旦至日中。行阳二十五度。饮食易消。故不成痰。自日中至合夜。行阴二十五度。饮食不消。故易成痰。释教以过午戒食。其大药王护身之一则欤。进之调摄。尤为紧关。盖贤人尝以秋冬养阴。秋者于时为收。冬者于时为藏。法天地之收藏。而宁茹毋吐。宁拒毋迎。宁早卧。毋早兴。蛰虫尚知闭户。岂君子可无居室之功耶。况乎欲血不再脱。尤贵退藏于密耶。又况乎厥阴肝木受病。其憔悴之色。见于三时者。犹可诿之病色。至春月发荣之时。更何诿耶。然春月之荣。不自春月始也。始于秋冬收藏之固。设冬月水脏所储者少。春月木即欲发荣。其如泉竭。不足以溉苞稂何。故失此不治。至春病危始图之。则万无及矣。

  胡卣臣先生曰。扪虱而谈。可惊四座。

  为顾枚先议失血证治并论病机

  顾枚先年二十余岁。身躯肥大。平素嗜酒。迩来鳏居郁郁。壬午孟夏。患失血证。每晚去血一二盏。至季夏时。去血无算。面色不见憔悴。肌肉不见消瘦。诊其脉亦不见洪盛。昼夜亦不见寒热。但苦上气喘促。夜多咳嗽。喉间窒塞。胸前紧逼。背后刺胀。腹中闷痛。躁急多怒。医以人参阿胶治失血成法。用之月余。逾增其势。更医多方。以图用膏子之润上。而气时降也。用牛膝黄柏之导下。而血时息也。及服酒研三七少许。则血止而 亦不作。但未久。血复至。咳复增。又以为龙雷之火所致。思用八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