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病寻愈,足肿之水不觉尽归
于膀胱,从溺而尽出也。
黄瘅之症,一身尽黄,两目亦黄,却是死症。倘初起即
治之,亦未必即死也,我有奇方,名为消黄去瘅汤。茵陈三钱,薏仁三两,茯苓二两,车前子
三两,肉桂三分,水煎服。
一连四剂,黄去瘅消矣。黄瘅虽成于湿热,毕竟脾虚不能分消水湿,以致郁而成黄。吾用茯
苓、薏仁、车前大剂为君,分消水湿,仍是健脾固气之药,少用茵陈以解湿热,用肉桂引入膀胱,尽
从小便而出。无事张皇,而暗解其湿热之横,此方之澹而妙。简而神也。四剂之后减半。加白术
一两,煎汤饮之,再用四剂,则全愈而无后患矣。
黄瘅之症,原不宜死,然治之不得法,往往生变为死。盖黄瘅外感之湿易治,内伤之湿难医,外感
单治湿而瘅随愈,内伤单治湿而瘅难痊。泻水则气愈消,发汗则精愈泄,又何能黄瘅之速愈哉。我有方
单治内伤而得黄瘅者,名治内消瘅汤,白术一两,茯苓一两,薏仁一两,茵陈二钱,炒栀子二钱,陈皮
五分,水煎服。此方妙在用白术、茯苓、薏仁之多,使健脾又复利水,助茵陈、栀子以消湿热,尽从
膀胱内消,不必又去退皮肤之湿,而皮肤之湿自消。大约此方用至十剂,无不消者,不必十剂之外。
服十剂减半,去栀子再服五剂,则全愈,人亦健旺矣。至妙至神之方,有益无损,可为治内伤而成湿
者之法。
产妇感水肿,以致面浮手足浮,心胀者,不治之症也。然而此浮非水气也,乃虚气作浮耳,若作水
湿治之,必死矣。吾今不治水湿,单去健脾,反有生意。方用助气分水汤∶白术二两,人参三两,茯苓
五钱,薏仁一两,陈皮五分,萝卜子三分,水煎服。此方参,苓、薏、术皆健脾之圣药,陈皮。萝卜子些
微以消其胀,脾气健而水湿自行,水湿行而胀自去,胀去而浮亦渐消矣。但此方须多食见效,不可一剂而
即责其近功也。
产妇痢疾,而加之呕逆者,必死之症也。盖痢疾亡阴,平人尚非所宜,何况产妇气血之大虚
乎。今又加呕逆,则胃中有火,遏抑拂乱,而气血更虚,势必至胃气之绝,不死何待乎。然而胃气有
一线未绝,即可救援。吾有一方,不必服药。止须将田螺一个捣碎,入麝香一厘,吴茱萸一分,为细
末,掩在脐上,即不呕吐,便庆再生。盖田螺最利水去火,痢疾本是热症,而又加湿也。产妇痢疾,因气
血之虚,不可竟用去热散火之药,以虚其虚,今用田螺外治,法至巧也。呕逆一回,速以当归一两,
白芍三钱,甘草一钱,枳壳三分,槟榔三分,水煎服。二剂而痢自除,后用独参汤调理可也。
产妇一身发黄者,湿热壅滞而不散,欲治黄而气血更消,欲补虚而湿黄更甚,此方法之穷,而医人
束手,亦听其死亡而已矣。虽然湿热之成原本于虚,补虚以治黄病,未有不可,但宜兼治之得法耳。吾
有一方,治因虚而发黄者神效,不独治产妇也,方名补虚散黄汤。白术一两,薏仁二两,车前子五钱,
茯苓五钱,荆芥一钱,茵陈五分,水煎服。常人非产妇者,茵陈用三钱。此方之妙,健脾以利水,而不
耗气,既补虚又去湿、湿去而黄不退者,未之有也。
产妇湿气感中胞络,下阴肿胀,小水点滴不出,死症也,盖水入腹中,必趋膀胱而出之小便,今不
由膀胱,而尽入于胎胞之络,是相反不相顺也,如何不死乎。然则予将何法以救之?亦仍利膀胱而已。夫
膀胱之能化水者。得肾气以化之也。产妇气血大虚,则肾气亦虚,肾气虚则膀胱之气亦虚,膀胱气虚;故
不化水,而水乃入于胎胞而不散,故初急而后肿,肿极而水点滴不出也。吾今不独治膀胱,而先治肾,肾
气足而膀胱之气自行,水道自顺也。方用通水散,白术一两,熟地一两,茯苓三钱,山茱萸五钱,薏仁一
两,肉桂五分,车前
子三钱,人参一两,水煎服。此方补肾而兼补心。盖胎胞上连心,下连肾,吾补其心肾,则胎胞
之气通,自不受水,而转输于膀胱矣。况膀胱又因肾气之通,自能化水而分消于大小肠,下趋于便门
而出,此实有妙用,非泛然以立方也。
产妇水气凌肺,作喘不已者,亦是死症。然治之得法,正不死也。产妇因虚以受水气,原不可全
治夫水也。虽作喘不已,似为水气所犯,然徒治其水,则喘且益甚,而治之之法将若何?亦助其脾气之
旺,使之无畏乎水。则水自不能凌脾,脾不受凌,喘将何生乎。方用补土宁喘丹∶人参一两,白术一
两,麦冬一两,茯苓三钱,苏子一钱,水煎服。此方人参补气以健脾,白术利腰以健脾,麦冬养肺以健
脾,茯苓、苏子不过借其佐使,以行水止喘而已,然而治喘实有神功也。脾健则土旺,土旺则水不敢泛
滥,何至有胀喘之生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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