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味甘恋膈,载地黄之腻,不能速达下元。下元虽亏,调补药中,宁用鹿茸、河车,而不入桂、附者,虑其鼓
舞丹砂之余烈也。
罗谦甫曰∶僧阎仲章服火炼丹砂二粒,项出小疮,肿痛不任,牙痒不能嚼物,服凉膈散半斤始缓。以饮酒
辄发,药以寒凉之剂则缓,终身不愈。
何横泾好色,平居进热剂,偶与方灵谷对奕,呼小童取一厘散来,童误听为七厘也。何时拈子布算,不及
观遽服之,是夕卒于书斋。后十余年,孙理庵倩居其室,偶至书斋见一人仰卧榻上。问之,答曰∶我何横泾也。
孙大骇疾走,不十日卒。(《云间杂志》无名氏。)
秀州张生,本郡中虞侯,其妻遇神人,自称皮场大王,授以痈疽异方一册,且诲以手法,遂用医着,俗呼
张小娘子,又转以教厥夫。吴人韦县丞祖母,章子浓外家也,年七十疽发于背。邀治之,张先溃其疮,以盏贮所
泄脓秽,澄滓视之,其凝处红如丹砂。谓丞曰∶此服丹药毒所致也。丞怒曰∶老人平生尚不服一暖药,况于丹
乎,何妄言若是?病患闻之亟呼曰∶其说是也,我少在汝家时,每相公饵服大丹,必使我辈伴服一粒,积久数
多,故贮蓄毒根,今不可悔矣。张谢去,母竟以是终。(李日华《六研斋笔记》。)
陈良甫治一富室男子,鼻血不止,六脉洪数。究竟云服丹药太过,遂用黄连、黄芩、大黄为末,水煎服愈。
调服亦可。(良方。)
无锡华氏,年六十,患背疮溃发,大如旋盘而色赤。想是平日多服金石药毒发所致,问之果然。因令浸晨
饮羊血三五升,始用退热解毒生气血之剂, 以生肌膏。半月后肌生脓少,予因归,令服此药百余帖方可全安。
一月后复来招往,视其疮,皮肉已坚浓如常,但食少无力。因问前日之药服几何?曰∶疮将平,遂止不服。脉
之,沉微甚。因知其气血只可供给疮平而已,真气则已竭,不可治,即古人所谓死于疮结痂之后。果不出半月
而死。此脓出后之虚,若因虚而发痈疽者亦然。(《药要或问》。)
张忠定公安道居南都,炼丹一炉,养火数十年,丹成不敢服。时张刍圣民守南都,羸瘠殊甚,闻有此丹,
坚求饵之。安道云∶不敢吝也。但此丹服火之久,不有大功,必有大毒,不可遽服。圣民求之甚力,乃以一粒
如粟大以与之,且戒宜韬藏,慎勿轻饵。圣民得之即吞焉,不数日便血不止,五脏皆糜溃而下,竟死云。(张邦基
《墨庄漫录》。)
士大夫服丹砂死者,前此固不一。余所目击林彦振,平日充实,饮啖兼人,居吴下每以强自夸。有医周公
辅,言得宋道方炼丹砂秘术,可延年而无后害。道方,拱州良医也。彦振信之,服三年疽发于脑。始见发际如
粟,越两日,项颔与胸背略平,十日死。方疾亟时,医使人以帛渍所渍脓血,濯之水中,澄其下,略有丹砂,盖
积于中与毒俱出也。谢任伯平日闻人蓄伏火丹砂,不问其方,必求服,惟恐不尽,去岁亦发脑疽。有人与之语,
见其疾将作,俄倾觉形神顿异,而任伯犹未之觉。既觉,如风雨,经夕死。十年间亲见此两人,可以为戒矣。
(《避暑录》叶梦得少蕴。)
吴兴吴景渊刑部,服硫黄,人罕有知者。其后二十年,子橐为华亭市易官,发背而卒,乃知流毒传气,尚
及其子,可不戒哉。(《泊宅编》。)
叶天士曰∶新场镇有升绸缎铺,湖州沈里千之子,号赤文,年二十,读书作文,明敏过人,其父母甚爱之。
将毕姻,令全鹿丸一料,少年四人分服之。自冬至春,忽患浑身作痛,有如痛风,渐渐腹中作痛,有形之块累
累于肠,肌肉削瘦,饮食不进。延刘公原瞿治之,乃父一闻消导清火之药,畏惧不用,惟以参、术投之。七月
初旬,余至叶坤生家,道经其门,乃父邀进问余,言小儿晚间大便去黑粪如拳大一块,目下遍身如火,欲饮井
水,不知何故。余进诊视,脉息数大,身体骨立,渴喜冷冻饮料。视其所下之块黑而坚硬,意为瘀血结成。适闵介
申家有酒蒸大黄丸,用二钱,下黑块不计其数。用水浸之,胖如黑豆。询其所以,乃全鹿丸未化也,始知为药
所误,不数日热极而死。同服三少年,一患喉痹而死,一患肛门毒而死,一患吐血咳嗽而死。此皆无病而喜
服温补药之害也。录此以劝世人,不必好补而服药。



<目录>卷二十二

<篇名>邪祟

属性:舒氏子为素衣女子所凭,掩捕不得,意绪恍惚如痴。家人具状请符于朱彦诚法师,朱读状大骇曰∶必鳞介
之精邪,毒入脾肝,里病深矣,非符水可疗,当躬往治之。乃假巨镬煎油二十斤,焚符檄拘之,乃大白鳖也。
镬油正沸,自投其中,糜烂而死。朱戒其家俟油冷,以斧破鳖剖骨并肉,曝日中,须极干,入人参、茯苓、龙
骨末成丸。托为补药,命病者晨夕饵之,勿使知之。如其言,丸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