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毛之窍尽开,邪乘空窍而入于腑,由腑而入
于脏,又何难哉?故治此邪,必须治肺气也。但肺为娇脏,治肺之药,不能直入于肺,则攻
邪之药,何能直达于肺乎。肺之所畏者,火也;肺之所喜者,土也。补其脾胃之土,则肺之
正气自旺;泻其心经之火,则肺之邪气自衰,于补土、泻火之中,少佐以消痰、逐邪之味
可也。方用助金祛邪丹∶
麦冬(一两) 茯苓(五钱) 黄连(五分) 苏叶(一钱) 桔梗(二钱) 甘草(一
钱) 白术(三钱) 人参(一钱) 陈皮(一钱) 天花粉(三钱) 神曲(二钱)水
煎服。一剂心清,二剂魄定,三剂邪散矣。
此方心、肺、脾、胃四经同治之法也。攻邪之中,不伤正气,所以正气既回,邪气即散矣。
此症用安魂散亦神。
桔梗(三钱) 甘草(一钱) 青黛(五钱) 百部(一钱) 山豆根(一钱) 人参(
三钱) 茯苓(五钱) 天花粉(三钱)水煎服。一剂即安。
人有猝中邪气,眼目昏花,或见妇女之妖娆,或遇儿童之娇媚,两目注恋,彼此调笑,
遂至心魂牵缠,谵语淫乱,低声自语,忽忽如失,皆谓中邪,然此邪乃肾气之水邪也。夫邪每
乘人邪念而入,古人云∶心正何惧邪侵。故正气未衰,则邪正两途,乌能相并,惟正气既
虚,而邪念又起,是予邪以入门之机也。但肾有补无泻,今人之肾气无不虚者,肾虚宜正气
亦虚矣。肾之有补无泻者,言肾之真阴,非言肾之正气。正气虚而邪火旺,邪火旺而邪气生,
所以正气未漓者,虽真阴少亏,邪不能入。惟真阴大亏,正气又丧,邪始得而凭之。治法必
须补肾之正气,邪气不必治也。盖攻肾中之邪,必损肾中之正,故攻邪之法,不在攻肾,而
在攻胃,以胃为肾之关也。邪在肾之关门,而肾之正气,不能上通于心,故作郑声之语,捣
其关门之邪,正所以救肾也。方用捣关救肾汤∶
人参(五钱) 白术(一两) 山药(一两) 芡实(五钱) 薏仁(一两) 白芥
子(三钱) 泽泻(三钱) 半夏(三钱) 玄参(五钱) 知母(一钱) 浓朴(一钱)
水煎服。一剂痰涎消,二剂心魂定,三剂
全愈。
此方治胃之邪,仍是治肾之药,双治之法也。或谓治肾不宜治胃,以胃在上而肾在
下也,何以治胃而能愈?不知入肾之药,必先入胃后入于肾,故泻胃邪即所以泻肾邪也。
今兼治之,则二经之间,邪俱无藏身之地,是以不必多剂,即能奏功耳。
此症用益智助神汤亦效。
白术 熟地(各一两) 白芥子 天花粉炒黑 荆芥(各三钱) 山茱萸 巴戟天(
各五钱)水煎服。四服全愈。
人有感邪气于一时,即狂呼大叫,见人则骂,大渴索饮,身体出汗,有似亡阳,然而亡阳
之症,必然躁动,中邪之病,惟高声呼叫,而身卧于床,绝无有登高逾垣之事,听木声而大
笑,聆人语而开颜,见天光而若畏,胆日色而如惊,人以为阳明之热病也,谁知是中土气之
邪乎。夫脾胃属土,脾属阴,胃属阳,土邪多不正之气,故病兼阴阳,所以难治也。攻其阳而
阴邪未去,必有逗遛之患;捣其阴而阳邪仍在,更多狂越之炎,必兼阴阳两治,邪始不敢
停留耳。方用兼攻汤∶
石膏(五钱) 人参(三钱) 白术(一两) 浓朴(二钱) 天南星(三钱) 半
夏(三钱) 陈皮(一钱) 麦冬(一两)水煎服。一剂神定,二剂神安,三剂全愈。
此方脾胃兼治,泻阳火以平胃,祛阴痰以养脾,脾胃气旺,则邪难侵正。人生以脾胃
为主,土邪之相侵,以土附土也,何反称难治?不知正土之气,得邪土之气相间,则正土
必崩,土之正气衰,以致土之邪气入,可不急补正气乎。故诸邪袭人,皆宜急补正气,而土
邪尤宜补正。倘徒攻其邪,则十人十死,不可不戒也。
此症用培土饮治之亦神效。
人参(三钱) 白术(一两) 茯苓(五钱) 半夏(三钱) 附子(三分) 玄参(
一两)水煎服。二剂愈。
人有为鬼魅所凭,经岁不愈,裸体瞠目,大诟且祛人,不使近医,药治之即倾于地,无
可如何,人以为邪气之入心也,谁知是火热之在胃乎。夫胃火一发,多不可救,何鬼魅凭之,
反不发狂乎?盖狂症乃自己发狂,非己不欲狂而代为之狂者也。代为之狂,仍是祟而非病
也。第无祟者可以治狂,而有祟者治狂,而药不能入口,将奈何?夫狂病未有不胃热也,热病
见水,未有不心快朵颐者也。吾用水以解热,即用水以定狂。方用轸水散∶
用蚯蚓数十条,捣烂投水中搅匀,少顷去泥。取此净水一大盆,放于病者之前,切不
可劝其饮水,病者见之色喜,必自饮之而安卧,醒来狂定,祟亦去
矣。
夫祟最喜洁而恶秽,蚯蚓入水则水秽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