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为治。如怒伤肝,肝属木,怒则气并
于肝,而脾土受邪,木太过则肝亦自病。喜伤心,心属火,喜则气并于心,而肺金受邪,火
太过,则心亦自病。悲伤肺,肺属金,悲则气并于肺,而肝木受邪,金太过则肺亦自病。
恐伤肾,肾属水,恐则气并于肾,而心火受邪,水太过,则肾亦自病。思伤脾,脾属土,思
则气并于脾,而肾水受邪,土太过,则脾亦自病。寒伤形,形属阴,寒胜热,则阳受病,寒
太过,则阴亦自病矣。热伤气,气属阳,热胜寒,则阴受病,热太过,则阳亦自病矣。凡此
数者,更相为治,故悲可以治怒也,以怆恻苦楚之言感之。喜可以治悲也,以谑浪亵狎之言
娱之。恐可以治喜也,以遽迫死亡之言怖之。怒可以治思也,以污辱欺罔之言触之。思可以
治恐也,以虑彼忘此之言夺之。凡此五者,必诡诈谲怪,无所不至,然后可以动人耳目
,易人视听,若胸中无才器之人,亦不能用此法也。热可以治寒,寒可以治热,逸可以治劳
,习可以治惊。经曰∶惊者平之。夫惊以其卒然而临之也,使习见习闻,则不惊矣。如丹溪
治女人许婚后,夫经商三年不归,因不食,困卧如痴,他无所病,但向里床坐,此思气结也
。药难独治,得喜可解;不然令其怒,俾激之大怒,而哭之三时,令人解之,举药一贴,即
求食矣。盖脾主思,思过则脾气结而不食,怒属肝木,木能克土,木气冲发而脾上开矣。又
如子和治一妇,久思而不眠,令触其怒,是夕果困睡,捷于影响。惟劳而气耗,恐而气夺者
,为难治也。又同寅谢公,治妇人丧妹甚悲,而不饮食,令以亲家之女陪欢,仍用解郁之
药,即能饮食。又闻庄公治喜劳之极而病,切脉乃失音症也,令恐惧即愈。然喜者之人少病
,盖其百脉舒和故耳。经云∶恐胜喜,可谓得玄关者也。凡此之症,《内经》自有治法,业
医者,废而不行,何哉?附录宜知所从事焉。
己巳岁,尚书王西翁乃爱,颈项患核肿痛,药不愈,召予问其故?曰∶项颈之疾,自有
各经原络井俞会合之处,取其原穴以刺之。后果刺,随针而愈,更灸数壮,永不见发。大抵
颈项,乃横肉之地,经脉会聚之所,凡有核肿,非吉兆也。若不究其根,以灸刺之,则流串
之势,理所必致矣。患者慎之。
戊寅冬,张相公长孙,患泻痢半载,诸药不效,相公命予治之,曰∶昔翰林时,患肚腹
之疾,不能饮食,诸药不效,灸中脘、章门即饮食,其针灸之神如此。今长孙患泻痢,不
能进食,可针灸乎?予对曰∶泻痢日久,体貌已变,须元气稍复,择日针灸可也。华岑公子
云∶事已危笃矣,望即治之,不俟再择日期,即针灸中脘、章门,果能饮食。
丁丑夏,锦衣张少泉公夫人,患痫症二十余载,曾经医数十,俱未验。来告予,诊其脉
,知病入经络,故手足牵引,眼目黑瞀,入心则搐叫,须根据理取穴,方保得痊。张公善书而
知医,非常人也。悉听予言,取鸠尾、中脘,快其脾胃,取肩 、曲池等穴,理其经络
,疏其痰气,使气血流通,而痫自定矣。次日即平妥,然后以法制化痰健脾之药,每
戊辰岁,吏部观政李邃麓公,胃旁一痞块如覆杯,形体羸瘦,药勿愈。予视之曰∶
既有形于内,岂药力所能除,必针灸可消,详取块中。用以盘针之法,更灸食仓、中脘穴而
愈。邃麓公问曰∶人之生痞,与 癖、积聚、 瘕是如何?曰∶痞者否也,如《易》所
谓天地不交之否,内柔外刚,万物不通之义也。物不可以终否,故痞久则成胀满,而莫能疗
焉。 癖者,悬绝隐僻,又玄妙莫测之名也。积者迹也,挟痰血以成形迹,亦郁积至久之谓
尔。聚者绪也,根据元气为端绪,亦聚散不常之意云。 者征也,又精也,以其有所征
验,及久而成精萃也。瘕者假也,又遐也,以其假借气血成形,及历年遐远之谓也。大抵
痞与 癖,乃胸膈之候,积与聚,为腹内之疾,其为上、中二焦之病,故多见于男子。其
与瘕,独见于脐下,是为下焦之候,故常见于妇人。大凡腹中有块,不问男妇积聚、
瘕,俱为恶症,切勿视为寻常。初起而不求早治,若待痞疾胀满,已成胸腹鼓急,虽扁
鹊复生,亦莫能救其万一,有斯疾者,可不惧乎!李公深以为然。
戊辰岁,户部王缙庵公乃弟,患心痫疾数载矣。徐堂翁召予视之,须行八法开阖方可,
公如其言。而刺照海、列缺,灸心俞等穴,其针待气至,乃行生成之数而愈。凡治此症,须
分五痫,此卷前载之详矣,兹不悉录。
壬申岁,大尹夏梅源公,行次至蛾眉庵寓,患伤寒,同寅诸公,迎视六脉微细,阳症得
阴脉。经云,阳脉见于阴经,其生也可知;阴脉见于阳经,其死也可许。予居玉河坊,正值
考绩,不暇往返之劳,若辞而不治,此公在远方客邸,且莅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