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则金免木凌,而不复虚。水为金子,此子能令母实也。所谓金不得平木
,不得迳以金平其木,必泻火补水而旁治之,使木金之气自然两平耳。今按陈氏此说,亦自
有理。但为不之一字所缠,未免牵强费辞,不若直以不字为衍文尔。观《八十一难》中,当
知金平木一语,可见矣。王安道曰∶余每读至此,未尝不叹夫越人之得经旨而悼夫后世之失
经旨也。先哲有言∶凡读书不可先看注解,且将经文反复而详味之,得自家有新意。却以注
解参校,庶乎经意昭然,而不为他说所蔽。若先看注解,则被其说横吾胸中,自家却无新意
矣。余平生佩服此训,所益甚多。且如《难经》此篇,其言周备纯正,足为万世法,后人纷
纷之论,其可凭乎?夫实则泻之,虚则补之,此常道也。实则泻其子,虚则补其母,亦常道
也,人皆知之。今肝实肺虚,乃不泻肝而泻心,此则人亦知之。至于不补肺补脾而补肾,此
则人不能知,惟越人知之耳。夫子能令母实,母能令子虚,以常情观之,则曰心火实致肝木
亦实,此子能令母实也。脾土虚致肺金亦虚,此母能令子虚也。心火实固由自主,脾土虚乃
由肝木制之,法当泻心补脾,则肝肺皆平矣。越人则不然。其子能令母实,子谓火,母谓木
,固与常情无异。其母能令子虚,母谓水,子谓木,则与常情不同矣。故曰水者木之母也,
子能令母实一句,言病因也。母能令子虚一句,言治法也。其意盖曰∶火为木之子,子助其
母,使之过分而为病矣。今将何以处之,惟有补水泻火之治而已。夫补水者何谓也?盖水为
木之母,若补水之虚,使力可胜火,火势退而木势亦退。此则母能虚子之义,所谓不治之治
也。(此虚字,与精气夺则虚之虚字不同。彼虚谓耗其真而致虚,此虚谓抑其过而欲虚之也)
。若曰不然,则母能令子虚一句,将归之脾肺乎!既归于脾肺,今何不补脾乎?夫五行之道,
其所畏者,畏所克耳。今火大王,水大亏,火何畏乎?惟其无畏,则愈王而莫能制。苟非滋
水以求胜之,孰能胜也?水胜火三字,此越人寓意处。细观之,勿轻忽也!虽泻火补水并言,
然其要又在补水耳。后人乃言浊泻火,而不用补水,又曰泻火即是补水,得不大违越人与经之
意乎!若果不用补水,经不必言补北方,
越人不必言补水矣。虽水不虚,而火独暴王者,固不必补水亦可也。若先因水虚而致火王者
不补水可乎?水虚火王而不补水,则药至而暂息。药过而复作,将积年累月,无有穷已。安
能绝其根哉!虽苦寒之药,通为抑阳扶阴,不过泻火邪而已,终非肾藏本药,不能滋养北方
之真阴也。欲滋真阴,舍地黄、黄柏之属不可也。且夫肝之实也,其因有二∶心助肝,肝实
之一因也。肺不能制肝,肝实之二因也。肺之虚也,其因亦有二。心克肺,肺虚之一因也。
脾受肝克而不能生肺,肺虚之二因也。今补水而泻火,火退则木气削。又金不受克而制木,
东方不实矣。金气得平,又土不受克而生金,西方不虚矣。若以虚则补母言之,肺虚则当补
脾,岂知肝气正盛,克土之深,虽每日补脾,安能敌其正盛之势哉!纵使土能生金,金受火
克,亦所得不偿所失矣!此所以不补土而补水也。或疑木王补水,恐水生木而木愈王。故闻
独泻火不补水论,忻然而从之。殊不知木已王矣,何待生乎!况水之虚,虽峻补尚不能复其
本气,安有余力生木哉!若能生木,则能胜火矣。或又谓补水者,欲其不食于母也。不食于
母,则金气还矣。岂知火克金,土不生金,金之虚已极,尚不能自给,水虽欲食之,何所食
乎?若如此则金虚不由于火之克,土之不生,而由于水之食尔,岂理也哉!纵水不食金,金亦
未必能复常也。金不得平木一句,多一不字。所以泻火补水者,正欲使金得平木也。不字当
删去,不能治其虚,何问其余。虚,指肺虚而言也。泻火补水,使金得平木,正所谓能治其
虚。不补土,不补金,乃泻火补水,使金自平。此法之巧而妙者,苟不能晓此法,而不能治
此虚,则不须问其他,必是无能之人矣。故曰不能治其虚,何问其余。若夫上文所谓金木水
火土更相平之义,不劳解而自明,兹故弗具也。夫越人亚圣也。论至于此,敢不敛衽,但恨
说者之HT 蚀,故辨之。(武按∶滑氏受针法于东平高洞阳,故以针法补泻注。岂王氏不习针
,故以用药论,而补泻之理明矣。若经旨则针药皆通。)
七十二难曰∶经言能知迎随之气,可令调之。调气之方,必在阴阳。何谓也?然所谓迎
随者,知荣卫之流行,经脉之往来也。随其顺逆而取之,故曰迎随。
滑氏曰∶迎随之法,补泻之道也。迎者迎而夺之,随者随而济之。然必知荣卫之流行,
经脉
之往来,荣卫流行,经脉往来,其义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