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赠,乘马束帛,帛为匹,与马相匹耳。

  近见士子多使柴桑翁为陶渊明,不知刘遗民曾作柴桑令也。白乐天《宿西林寺》诗云:“木落天晴山翠开,爱山骑马入山来。心知不及柴桑令,一宿西林便却回。”注:“柴桑令,刘遗民是也。”

  李白开元中谒宰相,封一板,上题曰“海上钓鳌客李白”。相问曰:“先生临沧海钓巨鳌,以何物为钩线?”白曰:“以风浪逸其情,乾坤纵其志,以虹霓为丝,明月为钩。”又曰:“何物为饵?”曰:“以天下无义气丈夫为饵。”时相悚然。

  新昌李相绅性暴,不礼士。镇宣武,有士人遇于中道,避不及,为前驺所拘。绅鞫之,乃宗室,答曰:“勤政楼前尚容缓步,开封桥上不许徐行,汴州岂大于帝都,尚书未尊于天子。”公失色,使去。

  唐李英公蕹⒀裕骸拔夷晔二三时为无赖贼,逢人则杀。十四五时为难当贼,有所不惬者杀之。十七八时为好贼,上阵杀人。二十领天下大将军。用兵以救人死也。”

  唐王仲舒为郎中,与马逢友善,每责逢曰:“贫不可堪,何不寻碑志相救?”逢笑曰:“适见人家走马呼医,立可待也。”

  唐宣宗舅郑光,镇河中,上封其妾为夫人,不受,表辞曰:“白屋同愁,已失凤呜之侣;朱门自乐,难容乌合之人。”上笑曰:“谁教阿舅作此好词?”左右对曰:“光多任一判官田绚者掌书记。”上欲以翰林官之,论者以不由进士,又无引援,遂止。宣宗,唐之晚世也,犹有舅郑光辞妾之封,宣宗又从而嘉之,至赏作文者,亦可称也。

  《封氏见闻》云:古葬无石志,近代贵贱通用之。齐太子穆妃将葬,议立石志,王俭曰:“石志不出《礼经》,起元嘉中颜延之为王琳石志,素施无铉策,故以纪行迹耳。遂相祖习。储妃之重,礼绝常例,既有哀策,不烦石铭。”俭初著《丧礼》云:施石志于圹内,古无此制。然孝子无以扬先人之德,刻石纪功,亦不必纯用古制也。

  明皇至蜀,每思张曲江则泪下,遣使韶州祭之,兼赍货币以恤其家。其诰词刻于白山屋壁下。

  旧制,官人所服,唯黄、紫二色而已。贞观中,始令三品以上服紫,四、五品朱,六、七品绿,八、九品青。

  陆贽文学政术俱高,但忌才太甚,如诬于公异家行不修,赐《孝经》一卷,公异坎岸死。忠州之贬,不无天谴也。

  唐制:男子始生为黄,四岁为小,十六为中,二十为丁,六十为老。赋役之制有四:一曰租,二曰税,三曰调,四曰役。

  王彦伯医名既著,列三四灶,煮药于庭,老幼塞门来请。彦伯指曰:“热者饮此,寒者饮此,风者气者各饮此。”皆饮而去。效者各负钱而酬,不来者亦不责之。其普眼长者之流欤?《千金》有王彦伯方。

  唐吴人顾况,一见李邺侯如旧识,待以异礼。及邺侯卒,况感其知,作《海鸥咏》以寄怀云:“万里飞来为客鸟,曾蒙丹凤借枝柯。一朝凤去梧桐死,满目^鸢奈尔何?”遂为权贵所疾,贬饶州司户。

  古语云:“力能胜贫,谨能胜祸。”盖言勤力不已则不贫,谨身可以避祸。

  元载妻王氏曰:“某四道节度使女,十八年宰相妻。今日相公犯罪,死即甘心;使妾为舂婢,不如死也。”主司上闻,亦赐死。载于万年院佛堂子中谒主者,乞一快死。主者曰:“相公今日受些污泥,不怪也。”乃脱秽袜塞其口而终。

  荆州大历中有冯希乐者善佞,见人家鼠穴亦佞。尝到长林谒县令,留宴,语令云:“仁风所暨,感兽出境。昨初入县界,见虎狼相尾西去。”有顷村吏来报,昨夜大虫食人。令戏诘之,冯遽曰:“是必略食便过。”

  刘梦得守连州,替高霞寓。霞寓后入为羽林将军,自京附书:以承眷顾,请自代矣。公曰:奉感有一话。曾有一老妪山行,遇大虫,羸然跬而不进,若伤其足者。妪因即之,乃举足以示妪。妪看之,有芒刺在掌下,因为拔之。俄顷奋迅而去,似感其恩者。及归,翌日自外掷麋鹿狐兔至于庭,日无阙焉。妪登垣视之,乃前伤足虎也。一旦,忽掷一死人入,血肉狼籍,被村人呵捕,称为杀人。妪说其由,始得释缚。乃登垣,伺其虎至而语曰:“感则感矣,叩首大王,已后更莫抛人来也。”

  唐韦宙善治生,江陵田产极盛。除广帅,宣宗戒之曰:“番禺珠翠之地,垂贪泉之戒。”宙曰:“江陵庄积谷尚有七千堆,无所用泉。”宣宗曰:“此所谓足谷翁也。”

  张巡之守睢阳,玄宗已幸蜀,胡雏方炽,孤城势蹙。人食竭,以纸布切煮而食之。时以茶汁和之,而意自如。其《谢金吾将军表》,词甚忠勇。又许远亦有祭文,为时所重,所谓“太乙先锋,蚩尤后殿。苍龙持弓,白虎捧箭”。又《祭城隍文》,皆文武雄健,志气不衰,真忠烈之士也。刘禹锡曰:“此二公天赞其心,俾之守死善道。向若救至身存,不过一张仆射耳,则巡、远之名,焉得以光万古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