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为枢密使副,又荐代已为相,冲卿遂摆其迹,欲与荆公异,力荐与荆公论事贬斥之人如吕晦叔、李公择、程伯淳还朝,又欲稍变新法,及言荆公家事。荆公去而不复召者,冲卿力也。公在金陵熟闻之。因中使传宣抚问,以表谢曰:“晚由朴学,上误圣知。智曾昧于保身,忠每怀于许国。谗诬甚巧,窃忧解免之难;危拙更安,特荷眷怜之至。况远迹久孤之地,实迩言易间之时。而离明昭哲于隐微,解泽频繁于疏逖。”所谓“迩言易间,”乃谓冲卿也。未几,冲卿薨于位,公作挽词云“气钟旧国山川秀”者,讥其乡里本建州也。

  王荆公父名益,以都官员外郎通守金陵,而元厚之(绛)为金陵幕官,其契分久矣。荆公既相,神宗欲慎选翰林学士,时厚之久在外,老于从官,荆公对曰:“有真翰林学士,但恐陛下不能用耳。”上固问之,因道姓名,上久之,曰:“元绛在外久,不以文称,且令为制诰何如?”荆公曰:“陛下果不能用耳。况已作龙图阁直学士,难下迁知制诰。”遂自外径除翰林学士,中外大惊。既就列,有称职之誉,不久,遂参大政,故厚之深德荆公。其后,荆公居金陵,厚之以太子少保致仕归平江,以启谢荆公曰:“眷林泉之乐,方遂乞骸;望衮绣之归,徒深引ㄕ。”

  元厚之久作藩郡,后闻侬智高余党寇二广,移知广州,而所传乃妄改知越州,厚之谢上表云:“忽闻羽檄之驰,谓有龙编之警。横水明光之甲,得白虚声(其词苍老醒目);云中亦白之囊,倡为危事。”用李德裕《献替记 伐刘稹》:杨弁令中人马元贯奏:“横水明光之甲曳地,何由取他?”德裕曰:“从伊十五里精兵明光甲曳地,必须破却此贼。”后所传果妄,遂诛杨弁焉。

  神宗友爱嘉、岐二王,不许出阁,固辞者数十,其后改封。先召翰林学士元厚之谓曰:“卿可于麻辞中道杀,勿令更辞也。”略云:“列第环宫,弥耸开元之盛;侧门通禁,共承长乐之颜。”

  宋元宪晚岁有诗云:“老矣师丹多忘事,少之烛武不如人。”其后,元厚之作执政,参知政事,一日,奏事差误,神宗顾谓曰:“卿如此忘事耶!”明日乞退,遂用元宪语,作《乞致仕表》云:“少之烛武尚不如人,老矣师丹仍多忘事。蠡智穷于测海,蚊力困于负山。”神宗读表至此,怜其意而留之。(只是意思真)

  神宗自颖王即位,元丰中,升颖州为顺昌军节镇,时元厚之罢参政,作颖实令,郡中老儒士胡士彦作谢表,公览之,以笔抹去,疾书其纸背,一挥而成。略曰:“焘土立社,是开王者之封(无些儿废谄);乘龙御天,厥应圣人之作。按图虽旧,锡命惟新。”又曰:“兴言骏命之庆基,宜建中军之望府。谓文武之德,圣而顺,唐虞之道,明而昌。合为嘉名,以侈旧服。”

  元章简公《致政表》云:“正至衣冠,莫缀迩联之列;岁时牛酒,尚沾甲令之恩。”又《谢越州表》云:“驱车万里,虚出玉关之门;乘驷一麾,幸至会稽之邸。”谢子耆宁《除职表》云:“疲牛抱犊,同均丰草之甘;倦鸟将雏,不失上林之乐。”皆为人称诵。又作王荆公相麻,亦世所称工,然其脑词“若砺与舟,世莫先于汝作;有衮及绣,人久伫于公归。”或犹病其先后失伦云。

  欧阳公《致仕表》有云:“虽伏枥之马,悲鸣难恋于君轩;而曳尾之龟,涵养未离于灵沼。”元厚之后作致仕表云:“跄跄退舞(殊有体面),敢忘舜帝之笙镛;{羽高}归飞,亦在文王之灵沼。”又《谢致仕表》云:“冥鸿虽远,正依天宇之高华;微藿既{羽高}倾,尚逆日华之明润。”其意谓万物不离于天地,虽致仕亦不离君父也。苏子瞻为《笔说》,大以此为妙,云:“古人谢致仕表,未有能到此者。”(日华、明润,用李德裕唐武宗《画像赞》。)

  谏臣被黜到任,谢表往往诋讦,熙宁三年,傅献简(尧俞)言新法不便,谪知和州,表云:“以臣性本天成,惟朴忠之是徇;谓臣官有言责,盍去就之当然。”人以为得体。

  刘丞相(挚)旧以词赋知名,晚为表章,尤温润闲雅,其《罢省官谢起知滑州表》云:“视人郡章,或犹惊畏;谕上恩旨,罔不欢欣。”又云:“诏令明具,止予奉行;德泽汪洋,易于宣究。”人爱其语整暇,有大臣气象。

  刘莘老《守郓谢表》云:“虽进退必由其道,所顾学者古人;顾功烈如此其卑,终难收于士论。”(谦而弥光)此真罢相表也。

  刘丞相自郓徙青,谢表云:“东方大国,莫如郓青(隹语自不须脂粉);微臣何人,继为帅守。”赵清宪(挺之)自礼部侍郎除中司,谢表云:“省部六曹,礼为清选;宪台三院,丞总大纲。”语俱庄雅可诵。

  刘斯立(政),丞相长子,贤而能文,丞相谪死新州,至元符末,用登极恩追复故宫,斯立以启谢执政,略曰:“晚岁《离骚》,难招魂于鬼域;平生精爽,或见梦于故人。”用李卫公梦于令狐燮蚬樵幔精爽可畏故事也。(一本:晚岁离骚,魂竟招于异域;平生精爽,梦犹托于故人。)

  王文恪公(陶)尝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