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哉,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明在东都作之也。《七月》之诗,非刺成王,非美成王,无故说先公之风化,陈王业之艰难,则是思念先公,用以比序己志也。本诗周公所作,大师题之曰《豳》,明其然矣。而先公在豳,凡经十世,知唯念公刘、大王者,以公刘初居豳之主,大王终去豳之君,俱是先公之俊,皆有事难之故。周公身遭事难,追念处豳先君,明是念其俊者,故知周公所念,念此二人。若然,大王既遭事难,能守后稷之教,乃在居岐之后。周公思居豳之事,知其亦念大王者,《绵》篇说大王之德云:“民之初生,自土沮漆。”言居豳之时,得民之意,民恋其德,故与俱迁。明知思念豳事,其意亦及大王也。郑於上句言周公居东二年,此句说其作诗之意,欲明《七月》之作,在此二年之中。因《尚书》有二年之文,故言之耳。非谓居东二年,始作《七月》也。何则?序云“周公遭变”即作,不应坐度二年,方始为诗。《七月》之作,当是初出之年也。
  后成王迎之反之,摄政,致大平。其出入也,一德不回,纯似於公刘、太王之所为。大师大述其志,主意於豳公之事,故别其诗以为豳国变风焉。○正义曰:《金縢》云:“惟朕小子其新逆。”是成王迎而反之,代成王治国政而致大平。其出居东都也,其入摄王政也,常守专一之德,不有回邪,纯似公刘、大王之所为也。周公作诗之时,有自比二人之意。及其终得摄王政,其事又纯似之。此诗用於乐官,当立题目,太师於是大述周公之志,以此《七月》诗主意於豳公之事,故别其诗,不合在周之风、雅,而以为豳国之变风焉。此乃远论豳公为诸侯之政,周公陈之,欲以比序己志,不美王业之本,不得人周、召之正风也。又非刺美成王,不得入成王之正雅。周公,王朝卿士,不得专名一国。进退既无所系,因其上陈豳公,故为豳之变风。若所陈本非豳事,无由得系於豳。周公事若不似,於理亦不可系。此诗追述豳公,事又相似,故系之为宜也。《春官·籥章》云:“吹籥以歌《豳诗》。”则周制之前,已系豳矣。谓之变者,以其变风、变雅各述时之善恶,《七月》陈豳公之政,《东山》以下主述周公之德,正是变诗美者,故亦谓之变风。《公刘》亦陈豳事,不系豳者,召康公陈公刘以戒成王,犹召穆公陈文王以伤大坏,主者意为雅,不得列为风也。《鸱鸮》以下,不陈豳事,亦系豳者,以《七月》是周公之事,既为《豳风》,《鸱鸮》以下亦是周公之事,尊周公使专一国,故并为《豳风》。故《郑志》张逸问:“《豳·七月》专咏周公之德,宜在雅,今在风,何?”答曰:“以周公专为一国,上冠先公之业,亦为优矣,所以在风下,次於雅前,在於雅分,周公不得专之。”逸言“咏周公之德”者,据《鸱鸮》以下发问也。郑言“上冠先公之业”,谓以《七月》冠诸篇也。以先公之业冠周公之诗,故周公之德系先公之业,於是周公为优矣。次之风后、雅前者,言周公德高於诸侯,事同於王政,处诸国之后,不与诸国为伦。次之小雅之前,言其近堪为雅,使周公专有此善也。此《豳诗》七篇,《七月》、《鸱鸮》是出居时作,其馀多在入摄政后。郑以为周公避居之初,是武王崩后三年,成王年十三也。居东二年,罪人斯得,成王年十四也。迎周公,反而居摄,成王年十五也。七年致政,成王年二十一也。故《金縢》注云:文王十五生武王,九十七而终,终时武王八十三矣。於文王受命为七年,后六年伐纣,后二年有疾,疾瘳,后二年崩,崩时年九十三矣。周公以武王崩后三年出,五年秋反,而居摄四年作《康诰》,五年作《召诰》,七年作《洛诰》。伐纣至此,十六年也。作《康诰》时,成王年十八。《洛诰》时,年二十一也。即政时,年二十二也。然则成王以文王终明年生也。是郑辨武王崩及周公出入之事。知然者,案《大戴礼·文王世子篇》云:“文王十三生伯邑考,十五生武王。”则武王之年,少於文王十四岁。《文王世子》云:“文王九十七而终,武王九十三而终。”武王既少文王十四岁,文王九十七而崩,知武王於时年八十三也。《书传》云:“文王受命七年而崩。”是文王崩时,受命七年。《尚书序》云:“十有一年,武王伐殷,作《泰誓》。”案经《泰誓》上篇说武王观兵时事,是受命十一年。《泰誓》下篇云:“还归二年,而后伐纣。”是伐纣之时受命十三年也。文王崩,至十三年始伐纣,是崩后六年也。《金縢》云:“武王既克商,二年,王有疾,弗豫。”是伐纣后二年有疾。从文王之崩至武王有疾,积八年矣。文王崩时,武王已八十三矣。至此,则九十一也。武王九十三而崩,故知瘳后二年崩也。知周公以武王崩后三年出者,礼,君薨,百官裛已而听政於冢宰三年。定四年《左氏》云“周公为太宰”,以右王室。周公既为太宰,武王初崩,总摄王政,自是常事。管、蔡不应流言,成王不应致疑。明是三年丧毕,周公不授王政,故流言耳。按《周书》武王以十二月崩,则崩后一年十二月期而练,二年十二月祥而祭除,崩后三年,管、蔡乃流言也。《金縢》云:“管叔及其群弟乃流言於国,周公乃告二公曰:‘我之不辟,无以告我先王。’”是周公於流言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