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人言玄牝立则真精固,玄牝如何立?"曰:"谷神不死则立矣!"问:"谷神如何不死?"曰:"无欲静极,则不死矣。"
  尝入元帝庙,见龟蛇盘纠。夫玄帝,天神也,而居北辰,人神独无所居乎?维天之所在,紫微居其所而不动,天之极立焉,造化所由生也;维人之所在,黄庭立其所而不迁,人之极立焉,性命之所由固也。故善养者将神火精水凝在一处,犹如龟蛇盘绕混成一块,再不间离,久之静极生动,真火熏蒸,金精吐艳,冲关透顶,灌注上下,此深根固蒂,长生久视之道也。
  白鬓老人曰:无欲静极则谷神不死,谷神不死则玄牝立矣。玄牝立则真精固,真精固则永无走失之患。可见梦遗之病,皆从色心未退而起。人真能堪破色魔,一心清净,则龙不难降,汞不妄走矣。若功夫未到之人,偶有遗失之病,须用牵转白牛之法,其法不拘布帛,做一小兜,将外肾兜起,栓在腰后裤带之上,此病自免无须服药也。
  
  教
  
  
  道是个无言底圣人;圣人是个有言底道。虽曰有言,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非强其所难知难能也。古之教人者,便是教以圣人之道。《易》曰:"蒙以养正,圣功也。"是训蒙时即以学圣望之,而学者可不以学圣自勉乎?
  慨自孔子之道不着,而佛老之教兴,自佛老之教乱传,而邪说之风起。老子曰:"修己之身,其德乃真。"舍身而言修者,假也!今之求仙佛者,往往绝人逃世以求之,彼以为有身家、有妻子、有人事皆能累人,故不能成仙成佛也,必绝人逃世以为之。殊不知仙佛之道不离身心,果能正心修身,有身家可居,有妻子可乐,有人事可以磨练,故在家亦可以成圣成贤、成仙成佛,何必弃其所甚便者,而必为其所不便者乎?
  白鬓老人曰:说出家可以成仙成佛者,人或信之。说在家可以成仙成佛者,人不信。其何故也?皆因未真明其道,未真穷其理耳。独不思仙佛必得出家方成,难道圣人亦必得出家方成乎?何世人着相之甚也!
  
  学
  
  
  学也者,适道之路也。圣经贤传其路引乎?后是邪教大作,其言与行果合于圣经贤传乎?但有不合焉,即为魔说。学道者只要收得身心牢固,舍身心而别处用功,便非正道。学道不是说过便罢,亦不是知道便了,必要实实的向自己心中,将一切物欲打扫得干干净净,自然合道。
  学道之志,贫当益坚,老当益壮。或为客气所使,外物所夺,其咎不在气与物也,皆是志不立之病。只可责志,反复寻思,必见病痛处,决裂底断了,譬如抽骨换髓,涤肠洗胃,另换了一个人,破死底做上一番,何事不成?
  圣人之心与人同耳,何独常清常静耶?此无它,只是见得真、养得定。惟性见得真,一切幻境不能迷乱;养得定,一切好物不能摇夺耳闻目见。譬如饮食日日要用,日日又要化而去之,若化去不尽,停滞在腹中,久而成病。
  白鬓老人曰:世间学者如牛毛,大约非名即利,名利之外如此好学,如此用功者,几人?故吕祖云:"天涯间说人寻我,走遍天涯不见人。"诚哉是言也!
  
  知
  
  
  学莫先于致知,致知在格物,必学了思,思了学,至于豁然贯通,则知至矣。知至则意诚心正,可次第而得知矣。学者识见有限,天下义理无穷,故有所知,必有所未知。及知其所未知,更有所未知,故诗人有如切如磋之喻。
  人非无知也,而真知为难,人之于珠玉也皆欲以手执之,以怀藏之。何哉?盖真知其为宝也,学道者如是真知,不患其不力矣。人之于砒刀也,皆不敢以舌尝之,以身当之。何哉?盖真知其能伤人也。去恶者如是真知,不患其不净矣。
  人心本明,只为物欲所蔽便昏了。若知是物欲所蔽,便是明处,紧紧着力主定,今日去些,明日去些,忽生忽灭,汝知之乎?知而能照则可不生不灭,至于不生不灭,则心定而性尽矣。汝今之一气,一出一入,汝知之乎?知而能依则可以不出不入,至于不出不入则气全而命立矣。
  白鬓老人曰:今日论知、行,多云知易而行难,殊不悟所知者皆圣贤之枝叶、皮肤耳!真精髓、真命脉,曷尝容易知哉!人若真知,必肯真行,其不肯真行者,仍是假知。
  
  行
  
  
  知、行,原是合一之功。常常保得知在,便是能行,若一刻不行,便是一刻昏了。君子以身体道,凡身之所在即道之所在。是故行有行功,立有立功,坐有坐功,睡有睡功,随在无念,随在是功。凡有行不来底,只是知不真,知理果真,自然乐于循理,故曰:"学不厌者知也。"若见理未真而勉强果行者,意气能有几何?至于意尽气弛,自当行不去了。
  时当晚夕,此君子晏息之时也,随当收敛神室,抱一弗离,故无世情缠绕,亦无玄妙道理,乍同死人,始可谓大休歇。至于梦寝无颠倒,而后见主敬之功。迨至来朝,此君子日新之时,也随当蚤起,日求其所未至。有人一己百、人十己千之志,积日成月,积月成岁,不论三年五载,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