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以自劳苦者,非有至德绝俗辈,未可以语是也。
  
   诗 朴俗凋零谁忍闻,古人何处有区分? 就如李薛犹难到,叔世相寻以斧斤。
  
  
  
  
   夫之于妇当鉴何曾
  何曾位至三公,闺门整肃,自少及长,无声乐嬖幸之好。与妻相见,正 衣冠,相待如宾,己南面,妻北面,再拜,上酒而酬酢之礼行焉。曾虽华侈 过度,性实至孝,尝面折阮籍居丧无礼于文帝之前,以为“污染华夏,宜摈 四裔”。其节行亦可嘉,又复以宾礼行乎夫妇,虽老而谨。其视晋朝漫灭典 礼为如何?孟子曰:“身不行道,不行于妻子;使人不以道,不能行于妻子。” 曾亦有道君子焉!
  
   诗 百年伉俪在蘋蘩,礼法须从我辈看。 谁道晋人多旷诞,何曾独解整衣冠。
  
  
  
  
  妇之于夫当鉴乐羊子之妻
  乐羊子游学一年而归,妻跪问其故。羊子曰:“久行怀思,无异也。” 妻乃引刀,趋而言曰:“此织生自蚕茧,成于机杼。一丝而累,至寸不已, 遂成丈匹。夫子积学,当日知其所亡,以就懿德,若中道而归,何异断斯织 乎!”羊子感其言,复还终业,遂七年不反。妇人何所知见,而能以学业责 成其夫如此?其后,妻以贼劫,又能身死以全其姑。嗟乎!正节大义与寒霜 烈日争严,不出于丈夫而出于妇人也。
  
   诗 机断何殊学半涂,妇人以此勉其夫。 一生节义寒冰凛,宁殒微躯活我姑。
  
  
  
  
  妇之于姑当鉴姜诗之妻
  姜诗事母至孝,其妻奉顺尤谨。妻尝溯流取江水以奉姑,诗以后时而遣 之。妻乃止邻舍,昼夜纺绩,日市珍羞,使邻母自遗其姑。如是者久之,姑 感惭,呼还,养愈谨。其子后因汲水溺死,妻恐姑哀伤不敢言,而托以游学。 未几,舍侧涌泉,味如江水,每旦辄跃双鲤以供姑之膳。赤眉贼过诗里,弛 兵过曰:“惊大孝,必触鬼神。”妇之孝于其姑,是亦理之常,谁知姜诗之 妻以取水后时而见逐,乃安心邻舍而事姑之礼尤谨。又谁能命其子取水而溺 死,乃语其姑以游学,惟恐哀伤,此皆古今所未尝闻之事。是宜盗亦有道, 而曰“惊大孝必触鬼神”也。
  
   诗 姜妇真心世所无,孝诚极处可惊吁。 子残身逐浑闲事,直要甘泉日养姑。
  
  
  
  
  妇翁之于婿当鉴张宣子
  张宣子家富于财,欲以女妻同郡刘商。其妻怒曰:“我女年始十四,姿 识如此,何虑不得为公侯妃,而遂以妻刘商乎!”宣子曰:“非尔所及也。” 诫其女曰:“刘商至孝冥感,兼才识超世,此人终当远达,为世名公。汝其 谨事之。”张氏性亦婉顺,事王母以孝闻。时司空齐王攸辟商为掾,征南将 军羊祜召参军事,宣子亦劝商就辟。商曰:“王母在堂,一就辟命,当尽臣 礼便不得就养。”宣子曰:“如子所言,岂庸人所识哉!”宣子一喜其言而 妻之以女。莫大乎宣子之见也。“妇翁冰清”、“女婿玉润”,皆晋人浮夸 等语,不足为刘商道,亦非宣子所乐闻也。
  
   诗 衿帨从人若可依,东床何必数羲之。 要令我女供蘋藻,不嫁刘商外更谁?
  
  
  
  
   叔母之于侄当鉴任氏
  皇甫谧年二十,不好学,游荡无度。尝得瓜来进叔母任氏。叔母曰:“孝 经云 ‘三牲之养,犹为不孝’,汝今年余二十,目不存教,心不入道,无以 慰我。昔孟母三徙以成人,曾父烹豕以存教,岂我居不卜邻,教有所阙?何 尔鲁钝之甚?修身笃学自汝得之,于我何有?”因对之涕流。谧乃感激,带 经而农,遂博综典籍,自号元晏先生。谧晚年尤耽书忘疾与食,或有箴其损 耗精神。谧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况命之修短在天乎!”谧又尝自表就 武帝借书,武帝送一车书与之。谧虽羸疾而披阅不怠。复累诏,竟不仕。谧 之初年游荡乃如彼,晚节成名乃如此,叔母任氏真孟母也。孟母之训其子, 母之常也;任母之训其侄,几人哉?
  
   诗 诲存叔侄理宜然,叔母希闻有此贤。 学术作成皇甫谧,不令孟母独光前。
  
  
  
  
  伯父之于侄女当鉴刘平
  刘平弟仲为贼所杀,扶母奔。平抱仲遗腹之女,年方一岁,而弃其己之 子。母欲还之,平曰:“力不能两活,仲不可绝类。兄弟之子‘犹子’也。” “犹子”云者,是不以兄弟之子异乎己子也。刘平不忍仲之无后,而弃其子 以活其弟之子,此皆绝无仅有之事。
  
   诗 大贤至识与谁评?死厌藩篱障此生。 宁弃吾儿存仲后,鸰原高处看刘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