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在镕惟人所范,如泥之在钧惟人所模,故视之以诚信则诚信笃于其心矣,视之以诈伪则诈伪笃于其心矣。模范之初贵得其正,则五事之用无不出于诚而适于道也,故曰幼子常视毋诳。”

  戴溪曰:“常视毋诳所以养其心也,不衣裘裳所以养其体也,盖不开其情伪之端以育其正性,不伤其阴阳之和以长其寿命,此古之成人所以多有德也。夫内外交相养也,防其外所以养其中,立必正方、不倾听则敬以直内而无倾邪之态矣。”

  马希孟曰:“就而携之则捧其手、近而诏之则掩其口而对者,皆事长之礼也。古之成人有德、小子有造者,岂一朝一夕之习哉?自幼稚而已知夫礼让矣,少而习之,壮而行之,老而安之,古人年弥高而德弥邵者,盖出于此也。”

  《玉藻》曰:童子不裘、不帛、不屦絇。郑玄曰:“裘、帛温,伤壮气也。絇,屦头饰也。”

  臣按:此古人人家教童子之礼。夫古人有胎教,方其妊子之时,必谨所感,心感于物则其子形、音肖之,故有胎教之礼,传所谓胎教者,寝不侧、坐不边、立不跸(即跛也)、不食邪味、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目不视邪色、耳不听淫声、夜则令瞽诵诗道正事,如此则生子形容端正,才过人矣。古人为教,方其子在胞胎之中已谨其所感,及其子在孩提之日尤谨其所示,禀之于初者纯全而无伪,养之于幼者端正而无邪,所见必正事,所闻必正声,所视必正色,所言必正理,非但男有教而女亦有教,非但养其心而又养其身。古之人家其豫于教者如此,是以他日出而就教于学校、服役于官府、执事于朝廷,无所往而不可,古之时人无不成之才、官无或废之职事、无不就之功者,由此道也。非独男子为然,而凡人家之女子在家者无不孝,持己者无不贞,为人妻则顺,为人母则慈,上至宫闱、下至闾巷,若贵若贱,曰男曰女,人人皆有教,家家皆有法,而天下之平由此其基也。

  《春秋穀梁传》曰:子既生不免乎水火,母之罪也;羁贯成童,不就师傅,父之罪也。范宁曰:“羁贯,谓交午剪发为饰。成童,谓八岁以上。”

  张载曰:“教小儿先要安详、恭敬,今世学不讲男女,从幼便骄惰坏了,到长益凶狠,只为未尝为子弟之事,则于其亲已有物我不肯屈下病根常在,又随所居而长,至死只依旧。为人子则不能安洒扫、应对,接朋友则不能下朋友,有官长则不能下官长,为宰相则不能下天下之贤,甚则至于徇私意,义理都丧也,只为病根不除,随所居所接而长。”

  臣按:《书》曰“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礼曰“禁于未发之谓豫”,朱熹亦谓子之初生不可不慎其初所教,所谓慎初所教即是豫教于未发之初也。盖以人之初生童孺之时,元气未漓,天真未散,善性未斫,情窦未开,当此时而开导之则顺而易,过此时而防闲之则逆而难。张载所谓“今世学不讲男女,从幼便骄惰坏了”,骄惰二字其病根也。臣故辑古人教童子之言以示天下后世,使有家者知至要莫如教子,必豫教于童稚之初;有国者知大本在于齐家,必致谨于家乡之礼。如此,非独可以除去士庶之病根,而人君治平之善根亦于是乎萌蘖矣。(以上人家教童子之礼)

  《曲礼》曰:男子二十冠而字。《内则》曰:男子二十冠,始学礼。

  《士冠礼》曰:筮于庙门(祢庙也),主人戒宾,乃宿宾(宿以进之)。厥明(谓宿宾之明日)夕,为期(为加冠之期)于庙门之外。夙兴(早起),设洗(承弃水之器),直于东荣(屋翼也),陈服于房中西墉(墙也)下,东领北上。主人玄端(士入庙之服)爵韠(蔽膝也)立于阼阶(东阶)下,摈者玄端负(负之北面)东塾,将冠者采衣(童子之服)紒(结发),在房中南面,宾如主人服,赞者玄端从之,立于外门之外。主人迎,出门左,西面,再拜,宾答拜。主人揖赞者,与宾揖,先入,每曲揖,至于庙门,揖入,三揖至于阶,三让。主人升,立于序端,西面,宾西序,东面。赞者盥于洗西,升立于房中,西面南上。将冠者出房,南面,宾揖将冠者,将冠者即筵坐,赞者坐(跪也),栉(梳也),设纚(韬发之具)。宾降,盥,卒,升。宾筵前坐(跪也),正纚,兴,降阶一等,执冠者(缁布冠)升一等,东面授宾。宾右手执项(冠之后)、左手执前(冠之前),进容(行而为容仪),乃祝(祝始加之辞),坐(跪),如初,乃冠(乃加冠于首),兴,复位。冠者兴,宾揖之适房。

  始加,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介尔景福。”

  冠者服玄端爵,出房,南面。宾揖之,即筵坐(跪)。宾盥、正纚如初,降二等,受皮弁,右执项、左执前,进祝加之如初。兴,宾揖之适房。

  再加,祝曰:“吉日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遐也)福。”

  冠者服素积素,容(仪也),出房,南面。宾降三等,受爵弁,加之,服裳芃壒,其他如皮弁之仪。

  三加,祝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