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守令虽远者使无十年任外。”

  臣按:天下之势有内外,要必上之人均其内外之势而中持衡焉,使不至于偏重,外有治效擢之内职,内有实绩擢之外任,如是,则内外均矣。

  玄宗疑吏部铨试不公,御史中丞宇文融密请分吏部为十铨,以礼部尚书崔颋等十人掌之,试判将毕,召入禁中决定,吏部尚书、侍郎皆不得预。吴兢表以为,“陛下曲受谗言,不信有司,非居上临人推诚感物之道。昔陈平、丙吉汉之宰相,尚不对钱谷之数、不问斗死之人,况大唐万乘之君,岂得下行铨选之事乎?”

  臣按:君有君之职,臣有臣之职,君之职在乎任人,臣之职在乎任事,君不任人而自任则是君行臣职矣,君行臣职则是以一身而代百工之事,力有所不及、虑有所不周,日力有所不给,本欲以防一人之奸而适足以长百奸,本欲以虞一事之废而适足以致百废。是故人君为治,有一事则设一官,用一官则司一事,分曹而异局,委任以责成,盖以任之也专则其志不分于他务,责之也切则其心不敢以苟且,人君清心于上以照之,而又持之以公、守之以信,是以事无不治而功无不成。凡事莫不皆然,而况夫求贤审官,尤出治之要务,乌可信人言任己私而不责成于有司哉?唐玄宗乃以铨法散任于十人,专任乎一己而不信用有司,吴兢谓“非推诚感物之道”,臣亦谓非为君任人之法也。

  开元十八年,裴光庭为吏部尚书,始作循资格而贤愚一概,必与格合乃得铨授,限年蹑级不得逾越,于是久淹不收者皆便之,谓之“圣书”,宋璟争之不能得。及光庭卒,萧嵩以为非求才之方,奏罢之,诏曰:“人年三十而出身,四十乃得从事,更造格以方正为差,若循新格则六十未离一尉,自今有异才高行听擢不次。”然有其制而无其事,有司守文奉式循资例如故。

  臣按:汉董仲舒对策已谓古之所谓功者以任官称职为差,非谓积日累久也,则年劳之说,汉已有之而未以为用人之法,至后魏崔亮、唐裴光庭始专以此立法。其为法也一付之无心,惟文移簿籍是稽、岁月先后是据,所谓铨量人物者徒建空名而已。宋人有言,贤才伏于下者资格碍之也,职业废于上者资格率之也,士之寡廉鲜耻者争于资格也,民之困于暴政虐令者资格之人众也,万事之所以刓弊、百吏之所以废弛、法制之所以颓坏而不救者皆资格之失也。

  德宗时,协律郎沈既济言于其君曰:“近世爵禄,其失有四太,入仕之门太多、世胄之家太优、禄利之资太厚、督责之令太薄。臣以为当轻其禄利,重其督责。夫古今选用之法,其科有三,曰德也、才也、劳也,今吏部甲令虽曰度德居任、量才受职、计劳升叙,然考校之法皆在书判簿历、言辞俯仰之间,侍郎非通神不可得而知,则安行徐言非德也,空文善书非才也,累资积考非劳也,苟执不失犹乖得人,况众流茫茫,耳目有不足者乎?盖非鉴之不明、择之不精,法使然也。王者观变以制法,察时而立政。前代选用皆州府察举,至于齐、隋署置多由请托,故当时议者以为与其率私不若自举,与其外滥不若内收,是以罢州府之权而归于吏部,此矫时惩弊之权法,非经国不刊之常典。臣请五品以上及群司长官,宰臣进叙,吏部、兵部得参议焉;六品以下,或僚佐之属听州府辟用,则铨择之任委于四方,结奏之成归于二部。必先择牧守然后授其权,高者先署而后闻,卑者听版而不命,其牧守将帅或选用非公,则吏部、兵部得察而举之,圣主明目达聪逖听遐视罪,其私冒不慎举者小加谴黜,大正刑典,责成授任,谁敢不勉?”

  胡寅曰:“铨选年格之弊,有志于治天下者莫不以为当革而莫有行之者,岂皆智之不及欤?盖以自不能无私而度人之不能公也,自以不能知人而度人之亦不能知人也,故宁付之成法犹意乎拔十得五而已。纵未可尽革,如沈既济之论亦可救其甚弊,俾吏部守按籍成法,人才之贤否一不预焉,大则委宰臣叙进,下则听州府辟举,其徇私不称则吏部觉察、御史按劾,岂有不得人之患哉?虽然世无不可革之弊,以周、汉良法,崔亮、裴光庭一朝而废之,则崔亮、裴光庭所建何难改之有?为政在人,人存则政举矣,其本则系乎人君有爱民之意与否耳。”

  陆贽言于其君(德宗)曰:“理道之急在于得人,而知人之难,圣哲所病。听其言则未保其行,求其行则或遗其才,校劳考则巧伪繁兴而端方之人罕进,徇声华则趋竞弥长而沈退之士莫胜,自非素与交亲备、详本末,探其志行、阅其器能,然后守道藏用者可得而知,沽名饰貌者不容其伪。是以前代有乡里举选之法、长吏辟举之制,所以明历试广、傍求证行能息驰骛也。昔周以伯冏为太仆,命之曰:‘慎简乃僚,罔以巧言令色便僻侧媚,其惟吉士。’是则古之王朝命其大官,而大官得自简僚属之明验也。后世舍佥议而重己权,废公举而行私惠,是使周行庶品,苟不出时宰之意者则莫致焉,任重之道益微,进善之途渐隘,每须任使,常苦乏人,居常则求精太过,有急则备位不充。臣待罪宰相,即以上陈,求贤审官,粗立纲制,凡是百司之长兼副贰等官及两省供奉之职,并因察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