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石煤乎?傥以为便,乞下办纳、挑运州县,计其买办、雇觅工价所费几何,俾其办价送官,量给与之市石煤以爨,是亦良便。

  《左传》:昭公二十三年,楚囊瓦城郢,沈尹戍曰:“古者天子守在四夷,天子卑,守在诸侯;诸侯守在四邻,诸侯卑,守在四竟(境同)。慎其四竟,结其四援,民狎(安习)其野,三务(春、夏、秋三时之务)成功,民无内忧而又无外惧,国焉用城?夫正其疆场,修其土田,险其走集(边境垒壁),亲其民人,明其伍候(部伍相为候望),信其邻国,慎其官守,守其交礼,不僭不贪,不懦不耆(强也),完其守备,以待不虞。”

  臣按:楚人畏吴之强而城郢,郢者楚之国都也,不能远抚边境,惟欲近守城郭,故沈尹戍告之以此。夫诸侯之守固在四邻,天子之守固在四夷,然近者未备,何以服远?内者未修,何以攘外?宋范仲淹欲修京城,执政者引囊瓦城郢之事以沮之,泥古人之陈言而不知当世之事宜者也。

  秦始皇三十三年,蒙恬于西北斥逐匈奴,单于不胜秦北徙,尽收河南地,并河以东属之阴山,因河为塞,筑长城,因边山险堑谿谷可缮者治之,起临洮至辽东万余里。

  臣按:长城之筑,起临洮至辽东,延袤万余里,其为计也亦劳矣,然此岂独始皇筑也?昭王时已于陇西、北地、上郡筑长城矣,亦非尽秦筑也,赵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为塞,燕自造阳至襄平亦皆筑长城,是则秦之前固有筑者矣,岂但秦也?秦之后若魏、若北齐、若隋亦皆筑焉。盖天以山川为险隘,有所不足增而补之,亦不为过,然内政不修而区区于外侮之御,乃至于竭天下之财以兴无穷已之功,是则不知所务矣。虽然,长城之筑,虽曰劳民,然亦有为民之意存焉,设使汉之继秦,因其已成之势加以修葺,魏之继汉、晋之继魏,世世皆然,则天下后世亦将有以赖之矣,奈何后之人惩秦人起闾左之失虑、蒙恬绝地脉之祸而废其已成之功,岂不可惜哉?后世守边者,于边塞之地无山川险阻之限而能因厄狭之阙、顺形势之便,筑为边墙,以扼敌人之驰突,亦不可无也,但不可速成而广扰尔。若就用其守御之人而限以三十年之久,徐徐而为之,其成虽迟,犹胜于不为也。

  始皇又使蒙恬渡河取高阙、陶山、北假(地名),中筑亭障以逐戎人,恬居上郡十余年,威振匈奴。

  水经曰:“赵武灵王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为塞,山下有长城,长城之际连山刺天,其山中断两岸若阙焉,自阙北出黄中关口有城,跨山结局,谓之高阙,戍自古迄今常置,重捍以防塞道。”

  臣按:所谓高阙者,其山中断两岸若阙焉,今之边关皆是万山绵亘之间忽然中断,可以往来,故历代设为重城,屯士卒以戍守之,使外之寇贼不得入而内之奸细不得出也。按史,高阙在古朔方临戎县北连山中,断两峰俱峻若城阙焉,朔方古夏州也,今地在黄河套中,世不知其所在,就以今日边关言之,其最大而要者居庸、紫荆、松亭、雁门是也,前代关隘之设皆为守边,惟今日边关则咫尺神京之侧,非但守边也。盖开辟之初,天造地设此连亘之山以为内外之限,而又遣巨灵擘开两山以通出入,盖以亿万载之前豫有待乎我朝开国于亿万载之下也。自古建都于燕者,前有召公奭,后有金元,然王气之降,正有在乎今日。汉人继秦之后则以秦为鉴,唐人继隋之后则以隋为鉴,彼秦与隋岂汉唐所可匹哉,而以为鉴者,儆戒生于不足也。臣尝观元人进《金史》之表曰:“劲卒捣居庸关,北拊其背;大军出紫荆口,南扼其吭。”此古今都燕者防患之明鉴也,然捣居庸而谓之拊背,出紫荆而谓之扼吭,则其立言之间,轻重缓急不问可知,盖背乃人身之所倚负,而吭则呼吸饮食所必经,死生之系也,况今六军亿兆聚于京师,北倚居庸即为重镇,而紫荆乃南出之路,疾骑抵吾运道数日可到,是尤不可不加之意焉。议者往往急居庸而后紫荆,此不知大势者之言也,伏望圣明深以前代为鉴,防患于未然,宗社生灵不胜大幸。

  《汉书贾谊传》曰:斥堠望烽燧不得卧,将吏被甲胄而睡。

  文颖曰:“边方备胡寇,作高土橹,橹上作桔皋,桔皋头兜零以薪草置其中,常低之,有寇即火燃,举之以相告曰烽。又多积薪,寇至即燃之,以望其烟曰燧。”

  颜师古曰:“昼则燔燧,夜则举烽。”臣按:烽燧之制,自汉已有之。

  晁错言于文帝曰:“远方之卒守塞,一岁而更,不如选常居者家室田作,且以备之,以便为之高城深堑,具蔺石、布渠(铁蒺藜),复为一城,其内城间百五十步,要害之处、通川之道,调立城邑,毋下千家,为中周虎落(外藩)。”

  如淳曰:“蔺石,城上雷石也。”

  苏林曰:“渠,铁蒺藜也。作虎落于塞要下,以沙布其表,旦视其迹,以知匈奴来入。”

  文帝十四年匈奴十四万骑入朝那、萧关,杀北地都尉昂,虏人畜甚多,遂至彭阳,使骑兵入烧回中宫,候骑至雍甘泉。诏以中尉周舍、郎中张武为将军,车千乘、骑卒十万军长安,而拜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