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曰窃比老彭志幸也心弥下而自道弥直矣 斯文之鼻祖莫大于羲易持世之功业莫尊于春秋古今作者二人而已

  子曰黙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识音志又如字】
  此道身有之则不言而信以归于慥慥之地所谓躬行君子也故云黙识识如字谓信诸心也黙识之学精神毫不渗漏彻首彻尾以此学即以此教何厌倦之有此圣人之全学也而曰何有于我者身试之而后知不足愈进而愈不足也亦终归之无穷而已矣然则何有于我一语正黙识学诲之证也 自黙字讹解而学者遂以语言道断当之谓圣学入手只在妙悟学诲都从悟中来不知圣学是下学只是反躬鞭辟不堕于杳冥玄黙之见葢圣人之致意于三缄者屡矣故曰躬行君子则吾未之有得又曰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敢以是断黙识之旨

  子曰徳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
  此即承上章之意而反言之其忧勤惕厉之意益深切矣夫子既不有是三者之学则念徳有不修矣而又不求所以修之方是学之不讲也于是迁善改过之功胥失之矣人生堕落一至此乎故曰是吾忧也圣人切己反观歴数病痛字字有标本其所以教天下万世深哉 圣人是讲学不是讲道讲学是讲身分上事讲道是讲人分上事讲已分上事故只说最下乘讲人分上事便说得天花乱坠只说最下乘故不犯口业说得天花乱坠是呵佛骂祖

  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
  子之燕居正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之时曰申申如无愧容也曰夭夭如无愧色也学者莫只作气象摹拟

  子曰甚矣吾衰也乆矣吾不复梦见周公【复扶又反】
  昔者夫子好古以学夜则亲见文王周公旦而问焉盖用志如此其勤也及其老而气则衰矣气衰而志不足以动之故梦寐之间无复感通会晤之兆亦年运之常也夫子不觉有感于斯而叹曰甚矣吾衰也矍然有老大之伤焉若曰吾学其荒矣乎其志不足以帅气乎今而后将再鼓生平以一当盛年之志而已乎语曰行百里者半九十言末路之难也圣垂老一加鞭方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歩 问不梦周公还是道不行之兆否曰只看梦见时光景若何梦时多只见无逸待旦的周公不必见相武摄成的周公然则何以不梦见尧舜禹汤文曰道统自周而及孔则周公其祢也故亲而易感然则今何以不梦曰此圣人归根复命消息也不曰吾衰之甚乎意者兴歌梁木其不逺乎或曰张子韶咏此章云向也于公隔一重寻思尝在梦魂中如今已是心相识尔是西行我是东何如曰非也孔子终身醒亦终身梦 象山语门人曰昼观诸妻子夜卜诸梦寐两无所愧然后可以言学愚谓此两言非孔子不足以尽之观此章及上章可见

  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四者之学只是一时事学要于求仁而其功必始于辨志纔志便以道为的则进学有其基矣志之者欲其得之也故继曰据德以身据之又不可不以心安之故继曰依仁德之体即仁非二物也然非偏内而遗外者也志道之后其所得力于六艺之途者深乎故终以游艺合焉盖艺非道也而其理即道之所寄返而证之德在是仁亦在是实履其事者据徳之功也虚泳其趣者依仁之功也此内外合一之学也学者由此庶不迷于入道之方而日就月将以进自不容己矣 艺谓礼乐射御书数六艺按内则生六岁教之数与方名七岁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八岁出入门户及即席饮食必后长者始教之让九岁教之数目十岁出就外傅居宿于外学书计十有三岁学乐诵诗舞勺成童舞象学射御二十而冠始学礼可以衣裘帛舞大夏惇行孝弟博学不教内而不出三十而有室始理男事博学无方孙友视志然则游艺之学古人生而习之耳游之则曰艺溺之则曰能曰鄙事

  子曰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
  束修还主执贽言有作修淑之意解者非也圣人不责人以苛礼而礼闻来学不闻往教苟以是心至斯受之耳曰未尝无诲何等蔼然恳至

  子曰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愤房粉反悱芳匪反复扶又反】
  愤悱只就一人见心求通而未得故口欲言而未能启而发之迎机之教也且启发之际又姑引其端而不竟其说以俟其自悟而反也而后再告之教学相引于无穷而学者愤悱之机划然解矣此所谓循循善诱也如携小儿歩然一歩一引一引一放指日成行盖夫子自言教法如此非谓人有不愤者则必不启云也 圣人精神透入在学者身上一一转动他消息令人生意勃然方是一体命脉若不会愤时还使他愤在

  子食于有丧者之侧未尝饱也子于是日哭则不歌
  圣人处凶礼而率性之则自然如此所谓盛德之至也 曲礼哭日不歌

  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子路曰子行三军则谁与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舍上声夫音扶冯皮冰反好去声】
  夫子遐志三代之英尝曰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然明王不作世莫子宗终于藏矣而不忘大行之心也故发用行舍藏之论若曰用之则行矣舍之斯不难藏耳而乘化无心之意自见于言外颜子可与语此者心不违仁有天徳便可语王道也用行之道文事武备以时措之即三军之任不废器使而要非徒勇者可与几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本之以敬慎之心而审时观变动有成绩也此天下之真才也有真才者必办真学问以之行师固得称元老而于天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