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憚劬勞,或修習才學武略,不辭勞苦,飾情巧智以求世上浮榮之機,或奢華寵辱,或軍旅傾危,或貪婪損己,或在財色禍生,雖暫得浮榮,終不免於患咎,為不知其妙道之機以致於此。故曰:小人得之以輕命也。此富國安人演法章,九十二言皆使人取捨合其機宜,明察至神之理,此其安化養命固躬之機也。故曰:中有富國安人之法。
  黃帝陰符經集解卷中竟
  黃帝陰符經集解卷下
  朝散郎行潭州長沙縣主簿袁淑真集解
  強兵戰勝演術章
  經曰:瞽者善聽,聾者善視。絕利一源,用師十倍;三反晝夜,用師萬倍。
  淑真曰:絕利者,塞耳則視明,閉目則聽審,務使身心不亂,主事精專也。言人眼貪視邪色則不聞正聲,耳貪聽邪聲則目不睹正色,此視聽二途俱主於心也。道德之士,心無邪妄,雖耳目聞見萬種聲色,其心正定,都無愛悅貪著之心,與無耳目不殊,何必在於聾瞽者也?但心納正則耳目無邪,耳目無邪則身心不亂,身心不亂則思慮白,思慮白則舉事發機皆合天道,比凡情十倍利益,事皆成遂,何必獨用師也?他皆倣此。三反晝夜,用師萬倍者,言上之身正定,耳目聰明,舉事發機,比常情十倍;就中更能三思反覆,日夜精專,舉事發機,比常情萬倍,何必獨用師也?宣尼云:三思而後行,再斯而可矣。使人用心必須精審,此義也。言師者,兵也;兵者,凶器;戰者,危事。處戰争之地,危亡之際,必須三反精思。深謀遠慮,若寡於謀慮,輕為進退,立見敗亡。所以將此耳目精思,別以為師喻,切今修鍊保固其身,非真用師也。且道德之士,嫉惡如讎敵者,賊也。賢人知此,耳目絕利之源,三反精思之義,深沉審細,理正居貞,誅鋤邪妄之賊,自固其躬,久久成道也,則黃帝滅蚩尤是也。至如古今名將孫、吳、韓、白、武侯、諸葛,衛公李靖,皆善用師,悉能三反晝夜,成功立事,是以致君堯舜之階,成身於榮華之地,然後謂強兵戰勝之術以為輕命之機必也。黃帝得之以登雲天,傳說以處玄枵之望矣。故上文云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輕命是也。
  經曰:心生於物,死於物,機在目。
  淑真曰:心貪於物者損壽,目睹無厭則意荒。但能誡目收心,則無禍敗之患也。是道德之士,心不妄生,機不妄動,輒加於物情;而躭徇之人,取萬物資身養命者,亦天然之理,但不令越分乖宜反傷其性也。故《亢倉子》云:萬人操弓,共射一招,招無不中。招,垛也。亦云:招,箭人也。萬物彰彰,以害一生,生無不傷者,性命也。今代之惑者,多以性養物,則不知休息也。此言心生貪婪於物,則反為物所盜,使人禍敗也。故《家語》云:嗜慾無厭,貪求不至者,形其煞之。《老子》云: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所貴知足。適其中道不得,將以耽養於物,反傷正性,必害於人,此乃心生於物也。機在目者,言人動生妄心於物者,皆由目睹而心生,故云:機在目。欲令誡慎其目,勿令妄視邪淫之色,使心於物不生妄動之機,不撓平和之性,以保壽固躬也。
  經曰:天之無恩而大恩生。
  淑真曰:天地生而不有,為而不恃,生長萬物不求恩報,而萬物感其覆育,自有恩生也。天地萬物,自然有之,此皆至道之所含育,不求恩報於萬物,萬物承天之覆育,自懷恩於天地也。故《老子》云: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也。
  經曰:迅雷烈風,莫不蠢然。
  淑真曰:迅雷烈風,陰陽動用,人自懷懼,蠢然而驚也。迅雷者,陰陽擊搏之聲;烈風者,莊生云:大塊噫氣,其名為風也。凡此風雷,陰陽自有,本不威人,人自畏之,莫不蠢然而動懷驚懼也。言道德之君,撫育萬靈,同天地之不仁,則人民、禽獸、草木皆自歸恩於君,感戴如天,各守其分,各安其業,無不逍遙也。明君但施其正令以示國章,兆人睹其威令,如迅雷烈風,莫不蠢然而動,咸恐懼之心,各自警誡,修身慎行也。以此理軍,則將勇兵強,上威下懼,必能誅暴定亂。故云:下有強兵戰勝之術也。
  經曰:至樂性餘,至靜則廉。
  淑真曰:志尚廉靜,心無憂懼,情懷悅樂而逍遙有餘也。至樂者,非絲竹歡娛之樂也,若以此樂,性必無餘。故《家語》云:至樂無聲,而天下之安。《三略》云:有道之君以樂樂人。此言賢人君子以不顧於物,不徇於財貨,則理國安家,無淫刑罰,不越國章,身無過犯,無所憂懼,自然心懷悅逸,情性怡懌,逍遙有餘,豈將絲竹歡宴之樂而方作乎?至如古人鼓琴拾穗,行歌待終,故曰:至樂性餘也。至靜則廉者,既不為小人絲竹奢淫之樂,自保其無憂無事之歡,如此則不為聲色所撓,而性靜逸神貞至廉也。故《亢倉子》云:貴則語通,富則身通,窮則意通,靜則神通。此四通之體,義存乎至靜者也。人能至靜,可致神通,是名至靜則廉也。夫將師之體,貴其廉靜,杜其喧撓,賞罰不差父子,為軍心懷悅樂,性多餘勇,然可摧兇剋敵,功業必成。故曰:下有強兵戰勝之術也。
  經曰:天之至私,用之至公。
  淑真曰:天道是出隱,不可窺測,至私也;萬物生成,聖功顯著,至公也。天者,至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