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可取可说者,所说非法,而即是法,故佛仙皆以无字为法,一物不有。“以无为法,而中有差别”。本源只一无字,而火候中有分别;“以无为法”,全意已点明矣。修道者,应以无心为主,唯无心之功德,为最大也。佛问须菩提:“以满三千大千世界之七宝布施,其福多否?”答言“甚多”。以福德非福德性,故若有心求福德,即不多矣。然“若有人受持此经,并为人解说,其福德胜彼三千大千世界之七宝布施”。因一切佛及法,皆从此经此四句偈生出,“所谓佛法,即非佛法”,仍以无法为法也。
  以下即接“四果”,须陀洹果,名“入流”,不入于色等六尘,心中无六尘,方能得须陀洹果,若有心即不能得矣。须陀洹为阴神之果,尚须无心,何况阳神,更须无心焉;斯陀含是“无往来”,既无往来,是为无心,有心即不能得矣;阿那含名“不来”,“而实无不来”。名曰“不来”,而实无此不来,若有心即有不来,而不能得矣;阿罗汉是阳神,方名为“道”,而不曰果,阿罗汉名“实无有法”,有念即不能得此道。心想得阿罗汉道,是着四相,何能得道!有修道之心,即着寿者相;我想得道,即着我及寿者二相矣。须菩提得“无诤三昧”,是为离欲行;离开欲界,心中无欲无余,故得“第一离欲”。因无此念,所以能得道;若心想念,欲得此道,世尊即不能名之为得道者矣。“不行一法,是为阿兰那行”,即无诤行也。
  佛问须菩提:“如来昔在燃灯佛时,有所得法否?”答言:“佛无所得。”不是庄严,即是庄严;无庄严之心,所以庄严。“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声、香、味、触、法生心”,生心即不清净矣。生清净心,方是庄严;佛心即三藐三菩提,除去色声香味触法之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生清净心,即无所住,亦即不着相也。一日十二时,无所住而生之心,是清净心,是为道心,亦是神觉。“有身如须弥山王”,即法身也。一念不起,谓之清,灵台无物谓之净,无心之心,是为清净心。
  下文所说,皆无心之福德。惟其无心,所以大也。恒河之数,如恒河之沙,已甚多矣;若此等恒河中之沙,则更多至无量数;以此等恒河沙无量数之三千大千世界之七宝布施,其福德亦多至无量数矣。然以比能受持,或为人说此《金刚经》之福德,其功德更多于彼。阿修罗为魔道,“一切世间天人及阿修罗,皆应供养此经,及四句偈”,倘能受持诵读此经,及四句偈,则已能无心,可谓已得。佛说最上一乘无心之法,其功德盖莫大也。此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密》,为《大般若经》之五百七十九卷之一卷,万劫不坏;以无心之心去修者,方可得之。不然,不能得也,三千大千世界之尘不是尘,方名为尘;不是世界,方名世界。凡有是非之心,成对待者,即不能成此物;必须无是非,无对待,方得成之。譬如有一茶碗于此,有人说他是茶碗,即有人说他不是茶碗而非之。既有名氏,既有是非;必须一切否定,方能成就而独立,故日“微尘不是微尘”,“世界不是世界”,以成此微尘,成此世界也。“不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三十二相是虚相,亦是非相,必其无相,方可见之也。以等恒河沙数之身命布施,其福德多矣;然而受持诵读此经者,其福德更多于彼也。闻《金刚经》之名,而生信心者,“即生清净心,即生实相”。实相是非相,为无中所生之妙有,故为“第一功德”;以离相即无相,离一切相即是佛,所以为“第一希有功德”,是即“第一波罗密”。得第一波罗密,即非第一波罗密,有实相,即是非相故也。
  佛昔在歌利王时代,为王节节支解之时,毫无四相,故名为“忍辱仙人”。“应生无所住心”,亦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也。菩萨之心,是功德布施之心;应不住于相,为利益众生,而以无心行其布施。有心有色者,皆非众生;无心无色者,方是众生。不住于色布施,方能见色,有心即不见矣。知修道者,见色而生其心,其相即时不见是也。受持诵读此经者,能得无量无边功德。如有善男善女,舍身布施,日日如是,经无量百千万亿劫,舍身布施,其功德可谓多矣。然尚不若书写诵读此经,其功德更大;“此经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无边功德”;此人已得如来之三藐三善提。若着相、乐小法者,不能修此经,而书写诵读,为人解说也。此经所在,应尊重之如塔庙;受持此经,而为人所轻贱者,以先世有罪业之故;今既受持此经,则先世之罪业,即能消灭,而成道矣。从前佛在燃灯佛时,亦虽供奉诸佛,做诸功德,而不空过;然以比受诵读此经之功德,则不及千万亿分。其人功德,若为具说,恐闻者“狂乱狐疑”,不能信受,反生罪业。盖是经有不可思议之义趣,故其果报,当然不可思议也。
  第十九讲
  佛即正觉惟人自度
  有相即非如电如露
  所谓“三藐三菩提心”,即离去四相,无人、我、众生、寿者诸相之清净心也。推之“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不着稍相,方为此正等正觉之心。《大般若经》为佛典中至宝,如儒家之有《易》、道家之有《灵宝》。禅宗一宗,其主旨在发明“般若”而得之,故为大乘正宗;如天台净宗,虽同为大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