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即还虚是也。坤卦六爻,皆为虚境,必须一切皆空,所谓法相非法相,皆须空尽而等于太虚,方可过此难关。倘不能空,譬如火上加火,而有危险矣,故应慎之又慎也。然此时已经过一年温养之功,平日炼虚已久,若能得力自然,空空洞洞,见相不著,而安稳过去矣。苟或不然,则临时仍有动念著相之事,即处处有危险也。所以一年温养工夫为最要也。其法当温养中之定忘平均,以之调停水火也。既已平均,渐积而生一黑圈,仍然用定忘平均工夫。待到渐大,黑中有白之时,即应用过大周天之预备功夫也。

  在用功定忘之时,而忽黑中有白之球,白天亦能显现于眼前,此时即应增忘减定,忘时须多而定时须少,如以一时忘,即以半时定是也。忘者,万念皆空是也。定尚著意,此中尚有真意,忘则完全去尽,一物不留矣。用增忘减定功夫,即损之又损,先损后有益是也。此时必须忘时多而定时少,例如前此定忘平均,为定忘各两时,此时应定一时半而忘二时半。又从此渐增而渐减。朱桔生则外丹足而又足,外相之圈亦愈积愈大矣。定字尚有法相,虽系自然神觉,而元神尚须用力。忘则一物不存,法相亦空矣。定尚有微意,太极之体也;忘纯为虚空,无极之体也。定用自然神觉,忘则并自然神觉亦忘之矣。定时用心尚重,忘则到无心之境矣。忘功多则外丹愈足,迨至忘最多而定几乎无时,朱桔即大放光明矣,在眼前忽上忽下。到过大周天之时,则去定用忘,完全忘去,一物不知,万象皆寂,完全太空,与太虚同体矣。此即“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是也。

  损之又损,即增忘减定;无为即大忘之时也。朱桔,丹经又曰火珠,又曰玄珠,又曰水底玄珠,亦曰火球,此时行大周天之景象到矣。其证验不一种,即六种震动是:六根(眼耳鼻舌身意)震动,一也;脑后生风,二也;眼有金光,三也;鼻有搐气,塞而不通,四也;两肾汤煎,膀胱火热,内肾如在汤中煎熬,五也;外面火球忽上忽下,六也。此项六种景象,皆属于身,最怕不能忘身而动念,所以忘为最要也。必须不识不知,完全忘去方可。倘不能大忘,则药不能上行,丹不能成矣。是在完全忘了,心与太虚同体,此即火里炼丹,故曰过火焰山也。然仍是一相不著,而一意不散,身在太虚之中也。此功虽难,而实非难,先能将温养功夫做好,自然能忘,可以毋容忧虑也。温养已久,到此自入于忘,自然神能觉知,而仍忘而无为也。一到玄珠有象时,即日日忘而归于太虚。到此行功已熟,能自自然然,大忘特忘,而同于太空也。此六项,佛家名为六种震动。因此时内外真阳满足,将历劫以来阴气逐出,故有此种种景象,如三昧火烧身一样。除此六种外,尚有一种景象,即痒生毛窍是也。周身八万四千毛孔发痒,如炒豆然,即周身金液往外流注之故。此在采取之时,当即生物之时也。

  兹将《龙门秘旨》中《采大药赋》述之,并详为解释如下:
  “百日气足兮止火景到,待至三至兮采元精”者。待至三至,即阳光三现时也,即须止火,而采封之,大药因百日气足而生也。
  “真土擒铅兮归于本穴”者。即气归根,百神亦归根也。
  “龙从东至兮炁足神凝”者。此即表到时也。上句为铅,到此为小周天之结丹也。
  “乾住坤宫兮形神相合”者。即调停火候,定忘平均之工夫也。乾,有也;坤,无也。以有归无,即定忘在外,是为温养功夫。丹书俱在,不另详说,此章仅此一句而已。
  “七日天机兮火候无心”者。大周天为无心之火,与小周天不同。小周天有阳动阳举而觉等等,皆为有心,此则无心也。
  “忘形罔象兮真意不散”者。此项真意,自自然然,在虚空中,而忘既形罔象,方能一点真意不散也。
  “道在无为兮问之无云”者。此道全在无为,而不能说出来,无法可说,一物不有,毫无功夫也。
  “静合一候兮七日来复”者。照此虚极静笃做去,大周天大药方生,方有七日周天之景象也。
  “月圆魄足兮大药道灵”者。月圆精足,即是大药,故曰“大药道灵”。此时眼前有一轮明月照于窗前,复有一轮红日上来与之相并,是为日月合璧。此等皆外向之虚景也。
  “阳内癸生兮火珠之象”者。火珠即火球。丹结外间,即见火球之象,近在眼前,忽而上升,忽而下落,与狐狸之炼丹相同也。火球一上一下,即是升降,亦即周天也。
  “上朝离位兮复归坤原”者。此火球上朝于离位之顶上,而复归于腹下之坤原。其上下若干度,人皆见之,而我则大忘特忘,一物不知。其时外面一升一降,腹内真息一开一阖也。

  “因驰小腹兮转冲尾闾”者。此球亦由背后上去,到前面下来,忽上忽下,气足则由后上而前下矣。此时身上小腹中之阳气,亦从尾闾上冲心脏。到尾闾时,或恐走丹,走丹即为放屁,即须紧撮肛门。然已大忘特忘,忘形忘物,一物不知,无法行此紧撮之功,故必须有法以防之。即用一木塞,上裹以棉,塞住谷道。因气往下冲,若不闭谷道,恐有走丹之事也。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