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外驰气自定
  古丹经常说:“是性命。非神气。”是对工夫深、程度高的人的说法。此处说“神是性、气是命。”是对普通人的说法。各有用意,并非矛盾。因为普通人只认得他们自己的肉体。除了肉体以外,从来不注意到神气上去。如果教他们认得神气两个字的作用,比较普通人已算是大有进步。性命二字的真相,只好留待日后他们自己去参悟了。修炼家初等工夫,离不掉神气。须要把自己的神收在肉体里面,然后气方能定得下。
  本来两物更谁亲失去将何为本柄
  二物,就是神与气。这两样东西,本来最亲密不过。神离开气,神无所养;气离开神,气无所驭。沒有气来养神,神就要逃亡;沒有神来驭气,气就要耗散。失掉一项,即等于失掉两项。请问还有什么东西作我们身体的根本,作我们自己的把柄呢?
  混合为一复忘一可与元化同出沒
  混合为一,就是做心息相依,神气合一的功夫。复忘一,就是功夫做到神气合一之后,不要死死的执着舍不得放松,须要把这个合一的景象忘记方好。既能合一,复能忘一,那时身中气候,自然与元始造化机关同出同沒。出是显露,沒是隐藏,化机应该显露时就显露,化机应该隐藏时就隐藏,自己丝毫不作主张。
  透金贯石不为难坐脫立亡犹倏忽
  寻常人精神被肉体限制住了,不能直接的达到身外物质上去。修炼成功的人,精神可以离开肉体,而能支配肉体以外的別种物质,所以说透金贯石不为难。
  倏忽,是顷刻之间。坐脫立亡,是坐著或是立着的時候,我们的神倘若要离开肉体,顷刻就可以离开,不至于被肉体所拘束。
  此道易知不易行行忘所行道乃毕
  这个道理,虽容易明白,却不易于实行。纵能勉强去行持,也难以毕业。必须由勉强而进于自然。由自然而造于浑然,由浑然而致于释然,才是“行忘所行道乃毕。”
  莫将闭息为真务数息按图俱未是
  息,是鼻中呼吸。闭息,是把呼吸暂时闭住。数息,是数自己的呼吸。从一、二、三、四数到几十几百。按图,是按照图样做功夫,或用全副精神死守身中某一窍,或动手动脚做各种姿式,这些法子,都不是大道。因为闭息病在勉强,数息未免劳心,按图又嫌执着,对于自然大道相差太远。
  比来放下外尘劳內有牵心两何异
  比来,等于近來。曹真人意思说:修道的人们,在近來这个时候,既然能把身外的一切尘劳都放下了。为什么身內的尘劳却放不下,仍旧有许多东西挂在心头?请问身內百事牵心,比较身外一切尘劳,有何分別呢?
  但看婴儿处胎时岂解有心潜算计
  诸君请看婴儿尚未出胎在娘肚子里那十个月的时候,婴儿心中可曾经在暗地里算计什么?诸君既要学道,何不先学婴儿?
  专气致柔神久留往来真息自悠悠
  老子《道德经》第十章说:“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专气,就是专心一致在气上面做功夫。致柔,就是功夫柔和到了极处,沒有丝毫刚强急迫的样子。果能如此,神就可以久留于身中,而不向外驰。“神不外驰气自定”,气定之后,真息自有发动之时。悠悠二宇,是形容真息的样子,深长而久远,和缓而幽闲。
  绵绵迤逦归元命不汲灵泉常自流
  绵绵,微细不绝之意。迤逦,旁行连延之意。元命即人身生命根源。这句是形容真息在身內行动的状态。虽说四肢百骸无处不到,然自有他的归根复命之处。灵泉,在后文又叫作神水。地面上泉水总是往下流,不会往上流。人要用水,非拿器物汲取不可。人身上的灵泉,卻无须汲取,自然会在身中周身循环。真息所到之处,即是灵泉所到之处。因为津能化气,气能化津,充滿一身,所以有如此妙用。
  三万六千为大功阴阳节候在其中
  今历法一昼夜共九十六刻,古历法一昼夜共百刻。张紫阳《金丹四百宇》序上说:“夫一年十有二月,一月三十日,一日百刻,一月总计三千刻,十月总计三万刻。行住坐卧,绵绵若存。胎气既凝,婴儿显相。玄珠成象,太乙合真。三万刻之中,可以夺天上三万年之数,何也?一刻之工夫,自有一年之节候。所以三万刻能夺三万年之数也。故一年十二月,总有三万六千之数。虽愚昧小人,行之立跻圣地。奈何百姓日用而不知。”此段文章,说得很明白,可以作此处注解。
  曹文逸是宋徽宗宣和年间人,在民国纪元前的七百九十年。张紫阳是宋神宗熙宁年间人,在民国纪元前约八百四十年。两人前后距离不过五十年,所以他們的论调颇有几分相近。
  蒸融关脉变筋骨处处光明无不通
  此二句是说功夫的效验。蒸是蒸发,融是融化,关是关节,脉是血脉,变是变换。先蒸发而后方能融化。常常融化,不要让他坚硬,而后方能慢慢地变换。这个功夫,就叫做金丹换骨。处处光明,即是《孙不二女丹经》中所说,“元神来往处,万窍发光明”的意思。无不通,即是周身全部通畅,沒有一出闭塞。
  三彭走出阴尸宅万国来朝赤帝宫
  三彭,即是三尸。道书常说:“上尸名彭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