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好象重生之身一般。
  大凡打坐,须将神抱住气,意系住息,在丹田中婉转悠扬,聚而不散,则内藏之气与外来之气交结于丹田。日充月盛,达乎四肢,流乎百脉,撞开夹脊双关,而上游于泥丸,旋复降下绛宫,而下丹田。神气相守,息息相依,河车之路通矣。功夫到此。筑基之效已得一半了,总是要勤虚炼耳。
  调息须以后天呼吸,寻眞人呼吸之处。古云:『后天呼吸起微风,引起眞人呼吸功。』然调后天呼吸,须任他自调,方能调得起先天呼吸,我惟致虚守静而已。眞息一动,玄关卽不远矣。照此进功,筑基可翘足而至,不必百日也。
  《道德经》『致虚极,守静笃』二句,可浑讲亦可折讲。浑言之,只是教人以入定之功耳。折言之,则虚是虚无,极是中极,静是安静,笃是专笃。犹言致吾神于虚无之间,而凖其中极之地,守其神于安静之内,必尽其专笃之功。
  人心者二,一眞一妄。故觅眞心者,不生妄念,卽是眞心。眞心之性格最宽大、最光明,眞心之所居最安然、最自在。以眞心理书,千条一贯;以眞心寻道,万殊一本。然人要用他应事,就要养得他壮大,就要守得他安闲,然后劳而不劳,静而能应。丹诀云:心走卽收回,收回又放下,用后复求安,求安卽生悟也。谁云闹中不可取静耶?
  游方枯坐,固非道也。然不游行于城市云山,当以气游行于通身关窍内乃可,不打坐于枯木寒堂,须以神打坐于此身妙窍中乃可。
  学道以丹基为本,丹基旣凝,卽可回家躬耕养亲,做几年高士醇儒,然后入山寻师,了全大道。彼抛家绝妻、诵经焚香者,不过混日之徒耳,乌足道!
  保身以安心养肾为主,心能安则离火不外荧,肾能养则坎水不外漰。火不外荧,则无神摇之病,而心愈安;水不外漰,则无精涸之症,而肾愈澄。肾澄则命火不上冲,心安则神火能下照,神精交凝,乃可以却病,乃可以言修矣。
  凡人养神养气之际,神卽为收气主宰。收得一分气,便得一分宝,收得十分气,便得十分宝。气之贵重,世上凡金凡玉,虽百两不换一分,道人何必与世上争利息乎?利多生忿恚,忿恚属火,气亦火种,忿恚一生,气随之走,欲留而不能留。又其甚者,连母带子一齐飞散。故养气以戒忿恚为切,欲戒忿恚,仍以养心养神为切。
  功名多出于意外,不可存干禄之心。孔子曰:『学也,禄在其中矣。』修道亦然,不可预贪效验。每逢打坐,必要心静神凝,一毫不起忖度希冀之心,只要抱住内呼吸做工夫。
  炼心之法,自小及大。如今三伏大炎,一盏饭可也,再求饱不可也;一片凉可也,再求大凉不可也;数点蚊不足畏也,必求无蚊不能也。自微及巨,当前卽炼心之境。从苦中求甘、死里求生,此修道之格论也。
  金丹之道,虽曰易知难行,然不可不求其知,以为行之地也。知苟不正,行于何往?知苟不精,行安所入?知且未熟,奚云口诀!
  学道之士,须要清心清意,方得眞清之药物也。毋逞气质之性,毋运思虑之神,毋使呼吸之气,毋用交感之精。然眞精动于何时,眞神生于何地,眞气运于何方,眞性养于何所,是不可不得明辨以晳者,而细言之也。
  气慧者神自清,气卽人身之时神表也,有何难知?特患心不静定耳。进气是修道第一步要紧工夫,若不静心细参,则不能知终知始,如何使得下手?懵懂下手,知此不知彼,心中忙了又忙,遂时时有琐碎之心,而不团聚,故本一心分作数心,何能一心做工夫?凡学道总要诚一,一枪下马,免得另来打战。
  凡下手打坐,须要心神两静,空空寂寂,鬼神不得而知。其功夫只宜自考自信,以求自得。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诚于中自形于外,是以君子必愼其独。
    附 三丰先生辑说
  先生曰:『空青洞天向多有仙眞来游,留下丹诀去者,此亦度人觉世之心也。山中人何必另寻瑶草、别采仙花,只此是救命符、延年药也。今特节録存之,以公好道之士。』
  白紫清《凋息诀》云:夫调息有法度,有器用,有火候,三者有参伍错综之妙用,须知之熟,思之稔,下手自砉然而解。调息火候,有摄取之息。必要能虚能谦,精方入鼎,所谓缩地法也;有采取之息,神要不动不摇,药自就范,所谓挐云手也;有交媾之息,须要六极大定,片念不生;有进火之息,以意逼之,所谓起巽风,运坤火是也;有退符之息,以神敛之,所谓归其根、复其命是也;有卯酉沐浴之息,乃柔字而已。诸般调息,与法度、器用宜参看。调之者,调度得其宜也。
  紫清翁《玄关决》云:玄关者,求玄之关道,玄妙之机关也。有体有用。何谓体?寂然不动。何谓用?感而遂通。不动有时候。神气交媾之初,絪絪缊缊,浑浑沦沦,是为一关,所谓四大五行不着处是也;神气交媾之际,昏昏默默,杳杳冥冥,是又一关,所谓无声无臭,无内无外是也;及至静极生动,而用乃出焉,混混续续,兀兀腾腾,眞气从规中起,是又一关。所谓念头起处为玄牝是也;念头起处,醉而复苏,有一个灵觉,当下觉悟,是又一关,所谓时至神知是也;此时以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