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无也。」此云「湛常存」,言其虚灵不眛,似无而实有也。
吾不知谁子?象帝之先。
  严可均曰:「谁子」,河上、王弼作「谁之子」。
  焦竑曰:「谁之子」,陈碧虚司马本无之。
  罗振玉曰:景龙、御注、敦煌三本均无上「之」字。
  谦之案:室町本「谁」上有「其」字,下有「之」字。案无「之」字是也。广雅释言:「子,似也。」「吾不知谁子」,即吾不知谁似也,语意已足。此段意谓神耶帝耶?此世所称生杀之主,而道独居其先。道者疑似之间,若不知其谁子;然而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也。
  【音韵】此章江氏韵读:纷、尘、存、先韵(文部,先,思殷反)。姚文田、邓廷桢同。邓曰:「『先』,古音读若『诜』。」
 谦之案:盅、盈、宗亦韵。奚侗、陈柱、高本汉说同。
 姚鼐曰:「道冲」为句,与「宗」为韵,言道之体至冲也。
 奚侗曰:盅、盈、宗为韵。东、庚之变,如二十四章以「功」韵「明」,庄子在宥篇以「虫」韵「情」「成」「鸣」也。又纷、尘、先为韵。素问八正神明论「先」与「神」「存」韵,楚辞招魂「先」与「纷」「陈」韵。
 钱大昕曰:说文「冲」读若「动」。书「予惟冲人」,释文:「直忠反。」古读「直」如「特」,冲子犹动子也。
 谦之又案:「湛常存」,河上、王「湛」下有「兮」字,「兮」字为楚辞最常见之助字,老子书已发其端。孔广森诗声类七曰:「『兮』,唐韵在十二齐,古音未有确证。然泰誓『断断猗』,大学引作『断断兮』,似『兮』『猗』音义相同。『猗』,古读『阿』,则『兮』字亦当读『阿』。」
  右景龙碑本三十七字,不分章。河上、王弼、傅奕本四十二字,范应元本四十三字,敦煌本三十九字。(武内本云「三十七字」,实三十九字。罗卷注「四十九字」,「四」乃「三」字之误。)河上题「无源第四」,王弼题「四章」,范应元题「道冲章第四」。
    五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圣人不仁,以百姓为○○。
  严可均曰:「○○」,别体字。
  罗振玉曰:景龙、广明二本作「○」,敦煌本作「○」,均「刍」之别构。
  谦之案:河上、王弼、傅、范并作「刍狗」。释文、群书治要」。李文仲字鉴曰:「『刍』,说文:『刈草也,象包束草之形。』从及遂州本「刍」作「二屮,即『草』字也。俗又加『草』,非。」
  刘师培曰:案刍狗者,古代祭祀所用之物也。淮南齐俗训曰:「譬若刍狗土龙之始成:文以青黄,绢以绮绣,缠以朱丝,尸祝○袨,大夫端冕,以送迎之;及其已用之后,则壤土草○而已,夫有孰贵之?」高诱注:「刍狗,束刍为狗,以谢过求福。」说山训云:「圣人用物,若用朱丝约刍狗。」又曰:「刍狗待之以求福。」高注:「待刍狗之灵,而得福也。」是古代祭祀,均以刍狗为求福之用。盖束刍为狗,与刍灵同,乃始用终弃之物也。老子此旨曰:天地之于万物,圣人之于百姓,均始用而旋弃,故以刍狗为喻,而斥为不仁。
  谦之案:吕氏春秋贵公篇高诱注引老子二句同。又庄子庚桑楚篇:「至仁无亲。」齐物论:「大仁不仁。」天运篇:「夫刍狗之未陈也,盛以箧衍,巾以文绣,尸祝斋戒以将之;及其已陈也,行者践其首脊,苏者取而爨之而已。」语皆出此。
天地之间,其犹蘥。
  严可均曰:「蘥」,御注作「橐钥」,河上、王弼末有「乎」字。
  谦之案:王弼注「『橐』,排橐也。『钥』,乐钥也。」孙诒让曰:「案一切经音义一云:『○○』,东观汉记作『排』,王弼注书作『』,同皮拜反,所以冶家用,吹火令炽者也。又十二云:『排筒』,东观汉记『因水作排』,王弼注:『橐,囊也。』(玉篇○部云:『,吹火囊。』)据玄应说,则所见王注『排橐』作『囊』,今本及陆氏释文并作『排橐』(释文云:『排,扶拜反。』与皮拜音同。『排橐』,亦见淮南子本经训高注)。『排』字正与汉记同,岂唐时王注固有两本乎?」(今本王注不分道、德二经,与释文本异。又释法琳辩正论引「人法地地法天」章注,与今本不同,亦唐时王注有别本之证。)又乐钥之说,与成玄英「钥,箫管也」说同,而与吴澄之释橐钥异。吴澄曰:「『橐钥』,冶铸所以吹风炽火之器也。为函以周罩于外者,橐也;为辖以鼓扇于内者,钥也。天地间犹橐钥者,橐象太虚,包含周遍之体;钥象元气,絪缊流行之用。」吴说义长。
虚而不屈,动而俞出。
  严可均曰:王弼、顾欢作「不掘」。「俞出」,各本作「愈出」。
  谦之案:傅、范本亦作「俞」。
  罗振玉曰:今本王作「屈」,与景龙、御注、景福三本同。释文出「掘」字,知王本作「掘」。释文又云:「河上本作屈,顾作掘。」
  谦之案:作「屈」是也。王注「故虚而不得穷屈」,是王注本原作「屈」,范本同。傅本「屈」作「诎」。劳健曰:「按说文『屈』训无尾,引伸为凡短之称,故有竭义。『诎』训诘诎,乃『诎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