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天宝不得,只可挨命待时而死,再转来世生产罢了。

  行者到解阳山取水,道人要花红酒礼。行者道:“不曾办得。”道人笑道:“你好痴呀。”又曰:“莫想!莫想!”又臼:“不得无礼。”又曰:“不知死活。”夫礼者,所以表真心,而示真意,倘无礼而求真水,则心不真而意不诚,强求强取,无礼之至,是我欲如意,而彼得以如意之物制我,虽真水现前,未为我有。

  “大圣左手轮棒,右手使桶。”是左右恃强,予圣自雄,只知有已,不知有人也。“被道人一钩,扯了一个躘踵,连索子通掉下井去了。”未取于人,早失其己也。“行者回至村舍,叫沙僧同去,乘便取水。”此有人有已,人已相合,不倚自强,真水可得之时。“大圣与真仙在门外交手,直斗到山坡之下,恨苦相持”,此外而勤功锻炼,努力以御客气,所以除假也;“沙和尚提着吊桶,闯进门去,取出宝杖,一下把道人左臂膊打折,向井中满满的打了一桶水”,此内而防危虑险,乘间以祛杂念,所以救真也。除假救真,内外相济,取彼《坎》中之一阳,填我《离》中之一阴,还于《干》蕉坤》顺之本面,圣胎有象,可以弃有为而入无为矣。故曰:“我已取了水去也,饶他罢。”真者已得,假者自化,住火停轮,正在此时,不饶何为?

  “妖仙不识好歹,就来钩脚,被大圣闪过,赶上前推了一交。”噫!以上称先生、称真仙,独此处忽变妖仙,读《西游》解《西游》者,皆将此紧要处,轻轻放过,余所不解。夫上之称先生、称真仙,是采取之功,当真一之水未得,造化在他,须借彼不死之方以结丹,故曰真。此处称妖仙,是温养之事,及真一之水已得,造化在我,只凭我天然真火以脱化,故曰妖。“不识好歹来钩脚”,是若也持盈未已心,不免一朝遭殆辱也。“赶上前推一交”,是“慢守药炉看火候,但安神息任天然”也。

  “夺过如意折为两段,又一抉,抉为四段。”两加四为六,隐示《坤》六断之义。何以知之?《坎》中一爻,原是《干》家之物,因先天《干》、《坤》相交,《干》之一阳,走于《坤》宫,《坤》实而成《坎》;《坤》之一阴,人于《干》宫,《干》虚而为《离》。取《坎》中之一奇而填于《离》,则《离》变而为《干》;还《离》之一偶而归于《坎》,则《坎》变而为《坤》。宜抉两段,又抉四段矣。试观掷之于地,而愈知《坎》变为《坤》无疑矣。“再敢无礼”一语,正言不榷坎》填《离》,《干》、《坤》不合,圣胎不结,则无礼;能榷坎》填《离》,水火相济,玄珠有象,则有礼。

  最可异者,篇中屡提“花红酒礼,方与真水”,何以行者沙僧无花红酒礼而得水?岂不前后矛盾?说到此处,天下道人无能达此。殊不知取水时,正有花红酒礼,而人自不识也。“乘机取水而就走”,酒礼也;“庵门外交手,斗到山坡下”,酒礼也;“取出宝杖打道人”,酒礼也;“向井中满打一桶水”,酒礼也;“取了且饶他”,酒礼也;“把妖推了一交”,酒礼也。一棹全礼件件抬出,为天下后世学人个个细看,要取其水,而完成大道,此等礼物,一件件不可缺少。噫!这个天机,悟之者,立跻圣位,迷之者万劫沉沦。到得收园结果,悟者自悟,迷者目迷。“那妖仙战兢兢忍辱无言,这大圣笑呵呵驾云而起。”邪正分途,大抵然也。

  诗云:“真铅若炼须真水”者,真铅外黑内白,内藏真一之壬水,炼真铅须用此真水也。“真水调和真汞干”者,真汞外实内虚,内有虚灵之火,用真铅之真水,调真汞之灵火,水火相济,以铝制汞,汞不飞扬而自干矣。“真汞真铅无母气”者,铅汞虽真,若不知调和,铅自铅,汞自汞,灵丹不结,是无母气也。“灵砂灵药是仙丹”者,铅汞相投,其中产出先天之气,温养十月,铅飞汞干,只留得一味紫金霜,名曰灵砂,又曰灵药。虚圆不测,至灵至圣,是所谓仙丹也。“婴儿枉结成胎象”者,若不知灵丹是先天虚无之气结成,误认为女子经元,或吞餐,或采取,妄想结成婴儿之胎,是鬼窟中生涯,而枉用心计也。“土母施功不等闲”者,金丹大道用黄婆真土,钩取真阴真阳以生先天之气,自无而有,凝结圣胎,而非等闭执假相弄后天者,可得窥其一二也。“推倒旁门宗正教,心君得意笑容还”者,有志者若推倒一切旁门之伪,而归于金丹正教,则心有主宰,不为邪说淫辞所惑,步步得意,而还丹不难矣。

  “大圣沙僧得了真水,径来村舍。道‘呆子几时占房的?’”此千古不传之秘密,而仙翁泄露于此。夫修道所患者,不得真水耳。若得真水,金丹有象,可以入室下功,以了大事,自不容已。“几时占房”,其意深哉!曰:“只消一口就解了胎气。”曰:“若吃了这桶水,好道连肠子肚子都化尽了。”金丹人口,点化群阴,如猫捕鼠,至灵至圣。仙翁婆心,点化迷途,说到此处,一切采取邪术而怀鬼孕者,当亦解悟矣。故结曰:“洗净口业身干净,销化凡胎体自然。”吾愿同道者,速解阴浊之鬼胎,勿误吞子母河之水,急结真一之圣胎,当即求落胎泉之水可也。

  诗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