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豈同小乘哉。
  經云。眼耳鼻舌身。心意諸情根。以此常流轉。而無能轉者。以此常流轉。無性緣生也。即不遷而遷。而無能轉者。緣生無性也。即遷而不遷。肇師知此。安用物各性住一世而不化者用當不遷哉。
  有云。肇公物各性住。是以無性為性。若果無性為性。則向物在向其性本無。則不得謂之向有矣。向有不有是即有而無也。即不待緣散方始曰無。則不得謂之今無矣。今求向物。則曰於向為有。於今為無。是執有為有。固無為無。凡常之謂耳。何由見其無性為性耶。若果無性。無性則無生。無生則無滅。無生滅則無去來。無去無來則不遷之致明矣。又安用膠粘古今(昔物在昔。今物在今)。釘定有無(向有今無)。而固招萬世之蔽惑耶。曰天下之物莫非無性緣生。豈肇公性住獨不然哉。曰。若然。則百家異論與夫九十六種之執。何嘗有自性哉。蓋由吾人無事而生定耳。悲夫。
  般若云。諸法無去來相。無動轉者。其性則如陽燄之水。非有流相非無流相。若謂此水有流動相則妄也。若謂無流動相亦妄也。若謂此水前波住前後波住後。互有互無。豈非固空華之濃淡。實兔角之短長者耶。

  物不遷正量論卷上
  物不遷正量論卷下

    五臺山獅子窟沙門 鎮澄 著
  或問。肇公云。仲尼之所以臨川。莊周之所以藏山。斯皆感往者之難留。豈曰排今而可往。是果仲尼.莊周之意乎。曰。非也。肇師意謂往時之物自在往時。不可留至於今日。故曰往者難留。今日之物亦只在今日。不可排向昔日去也。故曰豈曰排今而可往。如前舟之物不可留至於後舟。後舟之物不可排向前舟去。是謂昔物自在昔。今物自在今。不相往來。謂之不遷。此從夜壑負趨中來。却失莊周意也。莊周云。藏山於澤。藏舟於壑。謂之固矣。夜半大力者負之而趨。昧者不覺。此喻世人為計至深至密。以為永久不失。不知暗中都為造化遷去。時乎失滅不可留也。故曰藏小大有宜。猶有所遯。遯者遷滅也。肇公却以為不遷。豈莊周之意哉。次云。藏天下於天下。則不得所遯。以吾宗求之。即古所謂通玄峰頂不是人間。若見此理即世間相是常住相。故曰是謂恒物之大情。恒。常也。情。責也。是萬物之實恒常不變。則不可得而遷滅也。故曰不得所遯。肇師胡不引此以為不遷之證乎。
  孔子臨川歎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逝猶遷也。往也。失也。此歎造化之流行新新不住。往者過。來者續。曾無一息之停。非謂昔物住昔。今物住今也。肇師乃曰。斯皆感往者之難留。豈曰排今而可往。意謂往物自住於往。不可留至於今。今物自住於今。不可排向於往。故其言曰。昔物自在昔。今物自在今等是也。仲尼之旨果如是乎。昔仲尼嘗告顏子曰。丘以是日徂。吾終身與汝交一臂而失之。可不哀歟。汝殆著乎吾所以著也。彼已盡矣。而汝求之以為有。是求馬於唐肆也。今肇師謂昔物住昔。今物住今。豈非求馬於唐肆者乎。
  昔者齊景公下牛山之淚曰。美哉國乎。若之何滴滴去此國而死乎。晏嬰笑之以為不仁之君曰。使賢者常守之。則太公.桓公將常守之矣。使勇者常守之。則莊公.靈公將常守之矣。數君者常守之。何有吾君今日事乎。據晏子之言。粗似吾教四緣中生滅次第緣(亦名等無間)。而肇公却固往物不化。又遭晏子怪笑。
  肇公云。既曰古今。而欲遷之者何也。意謂若可移今為古。易古為今。可說有遷。今既不可。何有遷乎。若然。則今應常今。古應常古。理既不成。教亦無證。今翻案曰。既曰古今而欲不遷者何也。謂古非定古。曾已稱今。今不定今。將必為古。則念念遷流。曾無暫住矣。其不遷義者。謂古今雖殊。不離一念。念無自性。今古一如。何可遷也。華嚴云。無量無數劫。解之即一念。知念亦無念。如是見世間。此非性住之論。
  不遷一論只說箇物各性住於一世。所謂昔物住昔。今物住今等。故物雖在昔而不化。因雖在昔而不滅。今詰之曰。據世有三。過現未也。不遷只說物住今昔。不言未來。何也。對曰。已生之物住於過去。現生之物住於現在。未來未生。物既未生則物本無也。故不言有物住未來也。詰曰。若爾。則未生既本無物。已滅者豈有物乎。既曰滅已。安得有物住於過去而不化哉。若已滅之物尚住過去而不化者。彼未生之物亦住未來而不闕也。未生有物。何名未生。已滅尚存。何名已滅。然物之生也。剎那剎那生滅相續。正相續時說名現在。如旋火輪。痴兒見已以為實狀。智者觀之剎那相續亦不可得。則現今且無剎那之住。安得固彼已謝之法。欲令常住而不遷耶。
  如來無量法門無非因病設藥。唯諸法無性義。如摩竭他藥。無病不治也。經云。色即是空。則色無性也。空即是色。則空無性也。空無性故空非空也。則除斷見。色無性故色非色也。則去常見。又今不定今。將必為古。今無性也。古不定古。曾從為今。古無性也。生滅有無一切皆然。故觀諸法無性者。求世間不可得。則煩惱結業無自而生。以至出生死會涅槃。此即談無性之益也。不識肇師物各性住之談。往物不化之論。所治何病。所成何益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