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已,亦无有来处,亦非是本有。如来智慧海。方便亦如是”是以知古老宿行处,皆圣贤之言也。

  幽州盘山积禅师有言曰:“似地擎山,不知山之孤峻;如石含玉,不知玉之无瑕。若能如是,是真出家。”大法眼禅师曰:“理极忘情谓,如何有喻齐?到头霜夜月,任运落前溪。果熟兼猿重,山长似路迷。举头残照在,元是住居西。”邃导师曰:“老僧平生百无所解,只是日日一般。虽住此间,随缘任运。今日诸上座与?本无异也。”

  古之人有大机智,故能遇缘宗,随处作主。岩头和尚曰:“汝但识纲宗,本无是法。”予尝与客论灵云《见桃花》偈曰:“‘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今更不疑。’沩山老子无大人相,便云:‘从缘入者,永无退失。’独玄沙曰:‘谛当,甚谛当!敢保老史犹未彻在。’”客问:“予未彻之处安在哉?”为作偈曰:“灵云一见不再见,红白枝枝不乎花。叵耐钓鱼船上客,却来平地辘鱼虾。”

  五祖戒禅师喜勘验衲子,时大岳、雪窦号为饱参,且有机辩。至东山之下,雪窦令大岳先往。岳包腰径入方丈。时戒归,自外见之,呼云:“作什么?”岳回首,以手画圆相示之。戒曰:“是什么?”岳曰:“糊饼。”戒曰:“趁炉灶热,更搭一个。”岳拟议,拽拄杖趁出门。岳曰:“显川遮关西子无面目,休去好。”戒暮年弃其徒来游高安。洞山宝禅师,其法嗣也。宝好名,卖之,不为礼。至大愚,未几倚拄杖于僧堂前,谈笑而化。五祖遣人来取骨石,归塔焉。

  沩山大圆禅师曰:“道人之心,质直无伪,无背无面,无诈妄心。一切时中,视听寻常,更无委曲,亦不闭眼塞耳。但情无附物即得。从上诸圣只是说浊边过患,若无如许多恶觉情见想习之事。譬如秋水澄驶,清净无为,淡泞无碍,唤作道人,亦名无事人。”或问:“顿悟之人更用修否?”曰:“若真实悟得底,他自知时节。修与不修,是两头语。今虽从缘得一念,顿悟自理,犹有无始习气未能顿净,须教渠净除现业流识,即是修也。不可别有一法教渠修行趣向。从闻入理,闻理深妙,心自圆明,不居惑地,纵有百千妙义,抑扬当时,此乃得坐披衣自解作活计始得。以要言之,则实际理地,不受一尘;万行门中,不舍一法。若也单刀直入,则凡圣情尽,体露真常,理事不二,即如如佛。”当时学者常疑佛性本业具足,何须复修。设不修行,无缘证圣。情随向背,终落断常。不知三世如来,十方菩萨,所有修习,皆自随顺觉性而已。则大沩所谓“修与不修是两头语”,不亦宜乎!

  法眼禅师之子有慧明道人者,知见甚高,下视诸方。初庵于大梅山,有禅者来游,明问曰:“近离何处?”对曰:“成都。”曰:“上座离成都到此山,则成都少上座,此间剩上座。乘则心外有法,少则心法不周。说得道理即住,不会即去。”禅者莫能对。又迁止天台山,有彦明道人者,俊辩自负,来谒师。师问曰;“从上先德有悟者么?”对曰:“有之。”曰:“一人发真归源,十方虚空悉皆消殒。”举手指曰:“只今天台山嶷然,如何得消殒去?”明张目直视遁去。又问诸老宿曰:“雪峰塔铭曰:‘夫从缘而有者,始终而成坏;非从缘而有者,历劫而长坚。’坚之与坏即且止,雪峰只今在什么处?”予谓禅宗贵大机大用,不贵知解。云庵每曰:“汝辈皆知有,只是用不得。”如慧明道人,可谓善用者也。

  予读《传灯录》,爱老安之子所谓破灶堕者深证无生,恨不与之同时而生也,绍圣中,再游庐山,见其画像,为作赞曰:“嵩山屋老灶有神,民争祠之日宰烹。师与门人偶经行,即而视之因叹惊:‘此虽土瓦和合成,是中何从有圣灵?’以杖敲之辄堕倾,须臾青衣出笑迎:‘谢师为我谈无生。”言讫登空如鸟轻。门人问之拜投诚,伏地但闻破堕声。君看一体情非情,皎如朗月悬青冥,未证据者以事明。鞭草血流石吼声,涅槃门开见户庭。老安怜儿为作名,金屑虽贵翳眼睛。”

  金华怀志上座性夷粹,饱经论,东吴学者尊事之。尝对客曰:“吾欲会天台、贤首、唯识三宗之义,折中之为一书,以塞影迹之诤。”适有禅者居坐末,曰:“贤首宗祖师谓谁。”志曰:“杜顺和尚。”禅者曰:“顺有《法身颂》曰:‘怀州牛吃禾,益州马腹胀。天下觅医人,炙猪左膊上。’此义合归天台、唯识二宗何义耶?”志不能对。禅者曰:“何不游方去?”志于是罢讲南询。至洞山,时云庵和尚在焉,从之游甚久。去游湘上,庵于石头云溪二十余年,气韵闲谈。过客谒之,多不言。侍者问之,答曰:“彼朝贵人多知多语,我粥饭僧,见之自然口吻迟钝。”予曾问:“住山有何趣味?”答曰:“山中住,独掩柴门无别趣,三个柴头品字煨,不用援毫文彩露。”又曰:“万机俱罢付痴憨,踪迹常容野鹿参。不脱麻衣拳作枕,几生梦在绿梦庵。”年六十二,思归江南依故人照禅师。照住龙安,遂坐去。予尝作偈寄之曰:“看遍三湘万顷山,江南归去卧龙安。只将一味无求法,留与丛林作样看。”又曰:“闹中抛掷亦奇哉,句里藏身活路开。生铁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