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忘所問。又失明所在。明徐起整衣。且行且語曰。見面不如聞名。遂去。鼎遣人追之不可。歎曰。汾州乃有此兒耶。慈明自此美譽播揚于叢林。重興臨濟之道。嗟乎二字。乃靈源歎息勉強出世者。謂道雖具。時不至。強之亦奚益耶△道之成在我。道之行惟時。時不至烏能行其道。所謂不是春風花不開。時所限也。
  此篇教人時中以理防患。急則不可救也。
  靈源謂黃太史曰。古人云。抱火措於積薪之下。而寢其上。火未及然。固以為安。此誠喻安危之機。死生之理。明如杲日。間不容髮。
  此節先明無智防患。古人。即前漢書。文帝六年丁卯。淮南厲王長謀反。廢處蜀郡。憤恚不食而死。梁太傅賈誼上疏曰。臣竊惟今之事勢可為痛哭者一。可為流涕者二。可為長太息者六。若其他背理而傷道者。難徧以疏舉。進言者。皆言天下已安已治矣。臣獨以為未也。曰安且治者非愚則諛。皆非實知治亂之體者也。夫抱火厝于積薪之下。而寢其上。火未及然。固以為安。方今之勢。何以異此。本末舛逆。首尾衡決。國制搶攘。非甚有紀。陛下可不壹令臣得熟數之於前。因陳治安之策。試詳擇焉。師謂此語。實可以喻人安危之機。死生之理。其明白如杲日麗天。此間難容絲髮隱昧也。
  夫人平居燕處。罕以生死禍患為慮。一旦事出不測。方頓足扼腕而救之。終莫能濟矣(筆帖)。
  此節正教時中自警。我見世人。平居閑處之日。未甞以生死禍患為慮者。正如那安寢積薪之人。無所惧也。一旦禍患之事。發于忽然不測之間。如積薪下火起。至此方纔來頓足扼腕。扼腕。即捶胸也。冀欲救之。終不可得矣△平常能以生死禍患為慮者。今時能有幾箇。扼腕追之者無限。
  此篇見古人念念以弘道為己任。真祖師心也。
  靈源謂佛鑑曰。凡接東山師兄書。未甞言世諦事。惟丁寧忘軀弘道。誘掖後來而已。
  此節明古人志在于道。謂每凡接五祖師兄書。其中總不曾言世諦中事。丁寧。即教誡也。惟教誡人要忘軀弘道。誘引諸子。扶掖後昆而已。
  近得書云。諸莊旱損。我總不憂。只憂禪家無眼。今夏百餘人。室中舉箇狗子無佛性話。無一人會得。此可為憂。
  此節見智者濟人事急。近得書云。今歲雖則諸莊旱損。我總不以為憂。只憂禪者家無道眼。今夏山中百餘人。室中舉個狗子因甚無佛性話。竟無一人會得。此誠可以為憂矣。
  至哉斯言。與憂院門不辦。怕官人嫌責。慮聲位不揚。恐徒屬不盛者。實霄壤矣。
  此節謂常人憂之有別。與那一等憂院中諸事不辦者。怕官府嫌責者。慮聲名勢位不顯揚者。恐其徒眷不盛者。以此較之。真天地懸隔矣。
  每念此稱實之言。豈復得聞。吾姪為嫡嗣。能力振家風。當慰宗屬之望。是所切禱(蟾侍者日錄)。
  此節乃囑以力行此道。吾甞思念此稱意真實之言。今日豈再得聞。吾姪乃師兄之嫡子。必能殫力以振家風。今本宗眷屬所企望者無他。唯公一人而已。須當安慰宗屬之所望。是我所激切而懇禱之△此一段憂人之心。真不可解。
  此篇言凡事皆在積累而成功。力不可不深致也。
  靈源曰。磨礱砥礪。不見其損。有時而盡。種樹蓄養。不見其益。有時而大。積德累行。不知其善。有時而用。棄義背理。不知其惡。有時而亡。學者果熟計而履踐之。成大器播美名。斯今古不易之道也。
  磨。治石也。礲。磨也。砥。以砥磨物也。礪。砥石也。磨砥。乃用石磨物也。礲礪。是以物于石上磨也。靈源要人知得積累所成之意。謂如磨子與磨石相似。累年積月。雖不見其有損。却有箇時節不覺而盡。又如種樹木蓄瓜果者。時中不見有增益。却有時而大。須知人之積德累行亦然。每日之中。雖不知其善。却有時而用也。至于棄義背理者。雖不知其惡。却有時而亡。全篇出說苑正諫章。學者果能熟計此語。善不可以微而不修。惡不可以微而不戒。依而行之。將來必成大器。播揚美名。斯今古不易之正論也△聖賢雖有不可思議之境界。亦是積累而至。
  此篇教住持。去私心宏器量。是其要也。
  靈源謂古和尚曰。禍福相倚。吉凶同域。惟人自召。安可不思。或專己之喜怒而隘於含容。或私心靡費而從人之所欲。皆非住持之急。茲實恣肆之攸漸。禍害之基源也(筆帖)。
  惠古禪師。嗣靈源清禪師。南嶽下十四世。謂人之禍福。本相依倚。吉凶亦同其處。要皆人之行事自所招致。安得不時中而細思之也。何言自招。曰。或專自己之喜怒。而心胷窄隘。無包容之量。或縱吾之私心。無故浪費。而順從人之所欲。如此皆不是住持之急務。而實是恣情肆意之所由來。將成禍害之基址本源也△私心狹量人。本不是做住持的器格。有如斯者。難保無虞。
  此篇訓人安不忘危。理不忘亂。是遠禍生福之大主宰也。
  靈源謂伊川先生曰。禍能生福。福能生禍。禍生於福者。緣處災危之際。切於思安。深於求理。遂能祗畏敬謹。故福之生也宜矣。福生於禍者。緣居安泰之時。縱其奢欲。肆其驕怠。尤多輕忽侮慢。故禍之生也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