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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神不死章》第六

  臣真述曰:谷,养也,又虚空也。言神气游息于虚空之中,故得长存也。玄天为鼻,牝地为口;天根于清,地根于宁。此言人君长能固守清宁之道,以理其天下国家,则自然无动用勤劳之事。故曰:“用之不勤。”

  《天长地久章》第七

  臣真述曰:夫天清而运动不已,地宁而安静无穷。皆以其顺自然之化,无独见之专,不矜其功,不厚其生,施阳布阴,复不为主,故能长生也。是以,圣人能则象天地之德,清宁冲虚不敢为天下先,故能长先矣。及外其身者,谓不矜贵其身,则忧患不能及,所以得其身长存也。又经曰:“及吾无身,吾有何患!”非此之谓与!若夫人君克己复礼,使天下归仁。既得亿兆欢心,蛮夷稽颡,自然干戈止息、宗庙安宁。故曰:“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上善若水章》第八

  臣真述曰:此一章特谕理兵之要,深至矣!夫上善之兵,方之于水。然水之溢也,有昏垫之灾;兵之乱也,有涂炭之害。故水治,则润泽万物、通济舟[木戢];兵理,则镇安兆庶、保卫邦家。若理兵能象水之不争,又能居所恶之地不侵害者,则近于道矣。是以,兵之动息,必当择利而处之。故曰:“居善地”也。主将之心,必在清澄深净。故曰:“心善渊”也。兵者类多凶害,故戒之曰:“与善仁”也。夫军旅之政,失则为乱,故曰:“政善治”也。兵者所尚:谋虑精微,故曰:“事善能”也。凡兴兵整众、应敌救灾,必当其期,故曰:“动善时”也。既上文具标七善不争之德矣,此又重云。

  夫唯不争,故无尤者,臣伏以道君之意深切诲谕者,正欲劝其人君无为于上、不争于下尔!夫无为者,戢兵之源;不争者,息战之本。若王侯能明鉴其源,洞观其本,简其云为,息其争斗,则金革宁矣。臣又窃尝习读五千之文,每至探索奥旨、详研大归,未尝不先于无为,次于不争,以为教父。

  凡人之情,不能无争,唯圣人乃能无争。又争之徒众矣!今臣略举梗概者,起于无思虑、无礼法、不畏惧、不容忍,故乱逆必争、刚强必争、暴慢必争、忿至必争、奢泰必争、矜伐必争、胜尚必争、违愎必争、进取必争、勇猛必争、爱恶必争、专恣必争、宠嬖必争。夫如是,王者有一于此,则师兴于海内;诸侯有一于此,则兵交于其国;卿大夫有一于此,则贼乱于其家;士庶人有一于此,则害成于其身。是以,王者知能官人、能安人之道,必当先除其病,俾之无争,则战可息矣!战可息,则兵自戢矣!是故,其要在于不争。且夫争城,杀人盈城;争地,杀人满野。语曰:君子无所争。又曰:在丑不争,争则兵矧乎!王者岂固有争乎哉!故下经末章云:“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此所谓知终终之之义也。

  《持而盈之章》第九

  臣真述曰:夫兵者,人情之所恃赖也。且匹夫之徒,带三尺利剑,持数寸匕首,至有凭凌天子,劫胁诸侯,或邀盟于前,或请命于后,往往而得矧乎!当九五之位,全亿兆之师,尊居一人,下临万物,乃知持盈不易,揣锐实难!故曰:“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此道君又以时人最所重者金玉,故指以为戒。冀其能保惜之用,存兢惕之意也。此又特戒其王侯,令守彼谦冲,去兹奢泰,永言伊戚,无至自贻。故下文又云:“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也。”此言“身退”者,非谓必使其避位而去也,但欲其功成而不有之耳。故经云:“夫唯不居,是以不去。”其此之谓乎!

  《营魄抱一章》第十

  臣真述曰:魄者,阴之质也;一者,阳之精也。此言人君常当抱守一气、专致柔和,使如婴儿之德善也。涤除玄览,欲其洗心内照,志无瑕秽也。爱人治国能无为者,夫欲治其国,先爱其人;欲爱其人,先当无为。无为者,即是无为兵战之事。兵战之事,为害之深。欲爱其人,先去其害,故曰:无为兵战之事也。天门者,鼻息之谓也。欲其绵绵,虽静,常令呼吸进退得其自然也。明白者,视听之谓也。欲其周流四达,而常若无知也。自此以上,皆言理身、理国、兼爱之道也。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此以上圣人顺天之道,以养万物,故不居其功。乃云:此天之德也,玄天也。

  《三十辐廿六一毂章》第十一

  臣真述曰:此车器及室三者,皆取其因无而利有,因有而用无。故引之以为证。何者?夫五兵之属,亦当其无,有兵之用。且弦矢之利以威天下,不必伤人然后为用。故知兵者备之以为有,戢之以为无,此即用其所不用者也。盖无之以为用,亦明矣。

  《五色令人章》第十二

  臣真述曰:五色所以养目也,视过则盲;五音所以养耳也,听过则聋;五味所以养口也,食过则爽。故圣王之理,常复众人之所过,以全其身,以安其神。夫人君之心,以睿圣为本,清静为根,若乃逐兽荒原,奔车绝t,六龙逸足,万骑莫追,与雕鹗争先,并熊罴而贾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