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云:高祖被匈奴单于冒顿围于白登,乃使间厚遗阏氏。阏氏乃谓冒顿曰:「两主不相困,今得汉地,而单于终非能居之,且汉王亦有神,单于察之。」冒顿乃解围之一角,于是高帝令士皆持满傅矢外向,从解角直出,竟与大军合,而冒顿遂引兵去。
  「贺若弼」
  隋贺若弼之于陈人。
  《隋书》云:贺若弼谋攻京口,多买陈船匿之,买敝船五六十艘置于渎中。陈人觇之,以为无船。又令缘江防人交待之际,必集广陵。大列旗帜,营帜被野,陈人以为隋兵大至,急发兵为备。既而知之,不复戒严。及后济江,陈人遂不知觉。
  按:此及「敌觇」而反间。先虚而后实也。
  「契丹」
  唐契丹之于麻仁节。
  《唐书》云:天后中,契丹李尽忠、万荣之破营府也,以地牢囚汉俘数百人。闻麻仁节等诸军将至,乃令守者绐之曰:「家口饥寒不能存活,待国家兵到即降耳。」一日,引出诸囚与之粥。慰曰:「吾等乏食养汝,又不忍杀汝,纵放归若何?」众皆拜伏乞命,乃纵去。至幽州,且言其故,兵士闻之,争欲先入,至黄銮峪,贼人以老者投官军,送遣老牛瘦马于道侧。仁节等弃步卒将马先入,贼设伏横截军将,生擒仁节等,全军皆没。
  按:匈奴、契丹何知兵法,而且用反间竟同一辙。汉高祖及麻仁节皆中彼间。近黔之土寇、头苗,亦多谲诈,主兵者尚其行吾间,而勿中彼间。

  ○〔生间〕

  礼至
  烛之武
  华元
  张孟谈
  张齐贤
  韩世忠
  刘
  黄盖
  李雄
  达奚武
  种世衡
  王鹞
  刘
  北僧
  明太祖
  熊景
  沈希仪

  「礼至」
  其巧于用生间者,有用贤能为生间,子贡、陈平之外,若春秋礼至之于邢。
  〈左传僖二十四年〉云:「卫人将伐邢。」,礼至曰:「不得其守,国不可得也。」《左传》注云:「请为卫间谍,先以兄弟往邢求仕。」
  按:此即孙子之「生间」,而意尤深险。昔人以《左传》为兵书,良有以也。是以古名将若关壮缪、杜征南、岳忠武诸贤,皆喜读之。
  「烛之武」
  烛之武之于秦缪公。
  〈左传僖三十年〉云: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也。晋军函陵,秦军汜南。佚之狐言于郑伯曰:「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公从之。烛之武夜缒而出,见秦伯曰:「秦晋围郑,郑既知亡矣!若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越国以鄙远,君知其难也!焉用亡郑以倍邻。邻之厚,君之薄也。若舍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君亦无所害。且君尝为晋君赐矣,许君焦瑕,朝济而夕设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晋何厌之有,既东封郑,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阙秦,将焉取之?阙秦以利晋,唯君图之。」秦伯说,与郑人盟,乃还。
  按:《左传》烛之武之间秦、晋,与《国策》张孟谈之间韩、魏同。然烛之武但间秦师去而已,张孟谈则即间韩、魏以灭智伯矣。世风愈下,其间愈险矣。
  「华元」
  华元之于子反。
  〈左传宣十五年〉云:楚师伐宋,九月不服。将去宋,楚大夫申叔时曰:「筑室反耕者,宋必听命。」从之,宋人惧,使华元夜入楚师,登子反之床,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毙,不能从也。去我三十里。唯命是听。子反惧,与之盟,而告楚子。退三十里,宋及楚平。
  按:此宋以华元为间。《孙子》论用间曰:「必先知敌之主将、左右、门者姓名,令吾间必索知之,因而利导之。」华元惟能先索知之,故能夜入敌营,门者、左右皆不阻,而直入登敌将之床,子反之惧而盟示为此。
  「张孟谈」
  战国张孟谈之于韩、魏。
  按:张孟谈间韩、魏,详《战国策》,见前。
  「张齐贤」
  宋张齐贤之于契丹。
  《宋史》云:「张齐贤知代州,契丹入寇,齐贤遣使期潘美以并师来会战,使为契丹所执。俄而美使至,云:「师出至柏井得密诏,不许出战,已还州矣。」齐贤曰:「敌知美之来而不知美之退。」乃夜发兵二百,持一帜,负一束刍,距州西南三十里列成燃刍。契丹兵遥见火光中有旗帜,意谓并师至,骇而小走。齐贤先伏卒二千于上镫砦,掩击大破之。
  按:张齐贤之于执使,韩世忠之于魏良臣,皆借势以行反间。其事异而其机轴同,皆妙于随机应变。
  「韩世忠」
  韩世忠之于魏良臣。
  〈通鉴宋纪〉云:世忠驻镇江,金人与刘豫合兵分道入侵。帝手札命图进取。遂渡师,俾统制解元守高邮,候金兵步卒。亲提骑兵驻大仪当敌骑,伐木为栅,自断归路。
  会遣魏良臣使金,世忠撤炊爨,绐良臣有诏移屯守江,良臣疾驰去。世忠度良臣出境,而上马令军中皆视吾鞭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