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于江北。盖南有湖口税关故也。风涛盗贼之患。岁无虚月。盗犹可言。若夜半。大风陡起。千百艘一卷无迹矣。议者欲于北岸凿潭屯船。建一堡。移卫军守护。余致书南操江丁改亭。合江省抚臣议之。丁欣然力任。竟以江抚异议。不果行。
迤北有海无江。 【 北条之水皆名河。南条之水皆名江。水经可证。】 盖水之通海者谓之江。而北则无海可注。其曰海者。犹江南之湖、之漾。京师城内有西海子。城外有南海子。塞外尤多。大约水汇者皆是。故河源亦曰星宿海。其滥觞初会处也。大而长。始曰河。最大者始曰滦。文皇赐名玄冥池是也。胪朐河亦赐名曰玄冥河。盖两水。非一水也。

江、淮、河、济、为四渎。渎。独入于海也。今淮、济、皆并于河。则止二渎矣。缪仲醇言。山骨即海可穿。惟江。则两骨中心凑合。不相穿。未知然否。
祭海香云
吴元年大将军平定山东。次年上即皇帝位。改元洪武。正月己亥。命道士周原德往登莱州。谕祭海神。原德未至前数日。并海之民见海涛恬息。闻空中洋洋然。若有神语者。皆惊异。及原德至。临祭。烟云交合。异香郁然。灵风清肃。海潮响应。竣事。父老皆忻喜相贺。争至原德所曰。海涛不息者十余年矣。今圣人应运。太平有兆。海滨之民。何幸身亲见之。原德还奏。上悦。
风报
吴中五六月间。梅雨既过。必有大风连数日。土人谓之舶舟?卓风。云是舶商请于海神得之。凡舶遇此风。日行数千里。虽猛而不为害。四明钱塘南商。至夏中毕集者。此风致之也。府境尝七月大风。甚于舶舟?卓。野人骇异。皆传以为孟婆怒。闻者笑之。按北齐李PB聘陈。问陆士秀江南有孟婆。是何神也。士秀云。山海经。帝之二女游于江。此孟婆也。以帝女。故云孟婆。犹郊祀志以地神为泰媪。则此语虽出鄙俚。其传之有自来矣。宋徽宗在五国城有孟婆吹转之词。盖取诸此。
温州自夏徂秋。常观云以候风。苟日间。其云或黑或赤。低重凝澄。密而不散。则居民海贾。咸以为忧。方未风时。蒸溽特甚。而波涛山涌。若有物驱之。此邦谓之海动。既而暴风起。其色如烟。其声如潮。振动天地,拔木飘瓦。甚惊畏者不敢屋居。惧覆压也。风稍息。则雨大倾。雨稍霁。则风复作。一日之间。或晴或雨者。无虑百数。此邦谓之风痴。其始发于东北。微者一昼夜。甚者三数日。已而复有西南之风随其后。一昼夜或三数日以报之。此邦谓之风报。风痴已可惧。然比岁常有。而风报或无。果有。则势尤恶。熙宁九年。大云寺卢舍那阁成。费钱千有余万。其高广闳伟。甲于城中。是年七月。所谓风报者起。此阁辄屡浮动。寺僧皆大呼佛号。风定视之。则柱离于础尺余矣。推此以知力之大。何千万人足拟哉。至于官宇民庐。往往摧圮。修复久之。尚未如故。郡人云。数十年来。未见此风之比也。每五六月以往。邦人率以为虞。凡风雨作。则无雷。惟得雷。
而后测霁止之期。迨秋冬交。众皆相处。谓可无虞矣。其风之来。狂暴而喧Y不止。故谓之痴。二广则谓之飓。大率海滨多有之。韩退之问庞吏诗云。飓风有时作。掀(□欺)真差事者。此也。
海舟
洪武五年。昌国县督造海舟。其最巨者方求材为樯不可得。俄有大鱼一。铁梨木二。各长三丈五尺。漂至沙上。砍鱼取油七百b。木置樯。恰如数。 【 嘉庆间。吴中修三清殿。海上漂来一木。长七丈三尺。】 事闻。上曰。此天所以苏民力。靖海寇也。船至外洋。必遇顺风。出没波涛。远望如龙。后太祖崩。一夕风雨失去。而舟中人抛出。无所伤。如有提拉者。
宋嘉佑中。海上一舟遭大风。桅折。信流泊岸。舟中三十余人。着短o衫。系红角带。类唐人。见人拜且恸哭。语言书字皆不可晓。步则相缀如雁行。后出一书示人。乃唐天佑中。告授新罗岛首领。陪戎副尉也。又有上高丽表。亦称新罗岛。皆用汉字。盖东夷之臣属高丽者。时赞善大夫韩正彦宰昆山。召至县。犒以酒食。且为修船造桅。教以起仆之法。其人各捧首。致谢而去。船中凡诸谷皆具。惟麻子大如莲碉。土人种之亦大。次年渐小。数年后。如中国者。
边海有夷舶。飘至者。多掩杀报功。或反为所掩者。即匿不以闻。近日惟交趾一船。以舟中空无一物。且无器械得全。因检宋仁宗时。胡则在广南。有大船。因风远至。食匮不能去。告穷于则。出钱三百万贷之。谏者皆不听。后夷人卒至。输上十倍。在宋政宽。今则犯通海禁。下狱矣。
万历辛亥六月。海风大发。温州获异船三。初获为裴暴等七十三名。自供为阿南国升华府河东县人。五月。奉上官差往长沙葛黄处。荐礼祭祀灵神而被风者。再获为武文才等二十五名。供为升华府河东县人。六月。往归仁府维远县贩卖。飘至海中。为盗所劫而被风者。三获为弘连等三十七名。并瑞安县获解称文棱等五名。共四十二人。自称为升华府潍川县人。五月就富安府装载官粟并各物。回本营而被风者。阿南即安南国。其君黎姓。后莫姓继之。今复归于黎。有五道、四宣、二京都。城市有古殿旧迹。人皆被发。裸下足。盘屈蹲踞为恭。声音莫辨。饮食无分生熟。所奉上官令为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