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七尺余须髯若神尝见嵩读汉
书谓嵩曰何为久读此嵩曰未熟也巡曰吾于书读
不过三遍终身不忘也因诵嵩所读书尽卷不错一
字嵩惊以为巡偶熟此卷因乱抽他帙以试无不尽
然嵩又取架上诸书试以问巡巡应口诵无疑嵩从
巡久亦不见巡常读书也为文章操纸笔立书未尝
起草初守雎阳时士卒仅万人城中居人户亦且数
万巡因一见问姓名其后无不识者巡怒须髯辄张
及城陷贼缚巡等数十人坐且将戮巡起旋其众见
巡起或起或泣巡曰汝勿怖死命也众泣不能仰视
巡就戮时颜色不乱阳阳如平常远宽厚长者貌如
其心与巡同年生月日后于巡呼巡为兄死时年四
十九嵩贞元初死于亳宋间或传嵩有田在亳宋间
武人夺而有之嵩将诣州讼理为所杀嵩无子张籍

  荀息论         宋司马光
晋献公使荀息傅奚齐荀息曰臣竭其股肱之力不
济则以死继之及里克杀奚齐荀息死之君子曰诗
所谓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荀息
有焉杜元凯以为荀息有此诗人重言之义以愚观
之元凯失左氏之意多矣彼生与言死而背之者是
小人穿窬之行君子所不讥也夫立嫡以长正也献
公溺于嬖宠废长立少荀息为国正卿不能明白礼
义以格君心之非而遽以死许之是则荀息之言玷
于献公未没之前而不可救于已没之后也然则左
氏之志所以贬荀息而非所以为褒也
  与参政魏容斋书      谢枋得
九月吉日前宋逋播臣大元游民谢某谨斋沐顿首
致书于大参政公阁下大元制世民物一新宋室逋
臣只欠一死上天降才其生也有日其死也有期某
愿一死全节久矣所恨时未至耳大元慈仁如天不
妄杀一忠臣义士虽曰文天祥被奸民诬告而枉死
后来冤状明白奸民亦正典刑其待亡国之逋臣可
谓厚矣某虽至愚极暗岂不知恩所以宁为民不为
官者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事二夫此天地间常道
也有伊尹之道有伊尹之志则何事非君何使非民
若伯夷柳下惠则自知不能为伊尹决不敢学伊尹
矣自丙戌程御史号雪楼将隆旨宣唤之后今第五
次大元以礼招徕上有尧舜下有巢由上有成汤下
有随光上有周武下有夷齐某所以效虞人之死而
不往愿学夷齐之死而不仕者正欲使天下后世知
大元之量可与为汤武能使谢某不失臣节视死如
归也兹蒙大参相公居管周先生日夜劳司吏卒十
余人及坊正屋主监守岂不忧某之逃走邪某是男
儿死即死耳不可为不义屈何必逃走大参相公忧
虑亦大劳矣先民有言慷慨赴难易从容就死难某
兹蒙大参相公缧绁而到大都以见留忠齐诸
公且问诸公容一谢某听某为大元闲民于大元治
道何损杀一谢某成其为大宋死节于大元治道何
益只恐前误大宋后误大元上帝监观必有报应诸
公自无面目立于天地间某母丧未葬据礼经不可
除服只当见公卿凶服不可入公门大元有命
当历写江南官吏贪酷生灵愁苦之状作万言书献
陛下一听进退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事二夫此某
书中第一义也某自九月十一日离嘉禾即不食烟
火今则并勺水一果不入口矣惟愿速死与周夷齐
汉龚胜同垂青史可以愧天下万世为臣不忠者兹
蒙颁赐仰见礼士之盛心某闻之食人之粟者当分
人之忧衣人之衣者当任人之劳乘人之车者当载
人之难某既以死自处度此生不能报答恩遇矣义
不敢拜受所以钧翰台馈事件尽交还来使回纳使
帑外郎又传钧旨云欲访问何事某初志亦愿效一
得之愚今则决不敢矣鲁有公父文伯死其母敬姜
不哭室老曰焉可有子死而不哭者乎其母曰孔子
圣人也再逐于鲁而此子不能从今其死也未闻有
长者来内人皆行哭失声闺中自杀者三此子也必
于妇人厚而于长者薄也吾所以不哭君子曰此言
出于母之口不害其为贤母也若出于妇人之口则
不免为妒妇矣言一也所居之位异则人心变矣某
义不出仕者也今虽有忠谋奇计则人必以为妒妇
矣恐徒为天下所笑惟相度容之干冒钧严不胜惶
  双节祠记        元孔思y
君臣天地之大经忠孝臣子之大节圣人垂世立教
所以诏天下之为人臣者也夫委质为臣子达而为
台阁显官下至州县百职治簿书赴期会积日累月
中材之人类皆可以无过若夫横流奔溃之冲戎马
交驰之际白刃临于前而心不为之动死生在俄顷
而色不为之变非气节有大过人者其能若是乎传
曰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欤吾于二公见之矣
天历改元陕右构乱放兵四劫蒲津正当其冲时达
鲁花赤中顺公八扎海牙及朝散领府事靳公走檄
告急枢府调兵三千赴之河东荒歉之余公私并竭
无所仰给二公相勉以忠义首捐家财置备粮草料
集丁壮与军官并力守御贼不得骋乃遣人说降公
使谕之曰圣人以正统登临宝位汝曹独不闻之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