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三
王之罪人也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



朱子曰程子以薄昭之言证桓公之为兄而荀
 卿尝谓桓公杀兄以争国其言固出于薄昭之前
 未可以此证其必然但以公谷春秋所书之文为
 据参以夫子答子路子贡之言断之盖圣人之于
 人功罪不相掩今但称管仲之功而不言其罪则
 可见不死子纠之难无害于义而桓公子纠之长
 少从以明矣 王氏曰杜氏注小白僖公庶子子
 纠小白庶兄公羊谓小白称入为篡辞谷梁谓小
 白不让子纠太史公序小白次子纠皆以子纠为
 兄小白为弟且谓皆僖公子韩宣子亦谓齐桓卫
 姬之子有宠于僖而程子谓襄公子似据左传公
 子小白公子纠蒙襄公立而言今考小白与纠其
 为僖公或襄公之子则不可考然以经考之忽系
 郑而突不系郑羁系曹而赤不系曹则嫡庶之辨
 也捷灾不系邾而书弗克纳则长幼之辨也今小
 白系齐则郑忽曹羁之例也纠不称子而称纳则
 捷灾之例也是则小白当立而纠不当立明矣以
 经别传之真伪则公谷杜氏不可信也况夫子盛
 称管仲之功而不责其忘君事雠别其长幼是非
 岂不灼然可见哉鲁庄忘雠而纳其公子奉少夺
 长兴师以助不正卒至于败书公伐书纳而罪恶
 着矣 张氏曰纠者齐桓之兄弟也以其不当争
 而争立则为罪以其骨肉之至亲则不可杀为齐
 桓者当列其罪以告鲁人且明示亲亲之义而全
 其生则恩义两得矣夫杀兄弟当自君而称齐人
 者废立之际杀生予夺寄于当国大臣之手毫厘
 之差霄壤之谬今齐大夫始以纠为先君之子而
 盟欲立之始谋不审已为罪矣及桓公得国又不
 体其君天伦之恩从议亲之辟以赦其罪而必杀
 之废兴生死轻率甚矣故加子于纠又书齐人书
 取书杀以责其举国君臣忘亲失义之罪也盖天
 伦之重苟未至如管叔之得罪宗庙先君与天下
 之民则必当以亲亲而全其生此圣人以至公之
 心示后世异于私天下为己有欲绝乱本祸根而
 推刃于先君之遗体者矣 汪氏曰王者之道自
 修身正家以及于为国桓公杀子纠晋文杀怀公
 以取国夫子纠怀公论长幼之序虽不当立而桓
 文之杀亦非也以是得国而霸诸侯其本固已不
 正矣此仲尼之门五尺童子所以羞称五霸也杀
 怀公之事不见于经非削之也旧史不存耳 庐
 陵李氏曰子纠书法与子般子野同故公谷皆以
 为贵而当立殊不知前不书子责子纠以天伦之
 义此复书子责桓公以天伦之恩也
  公子牙卒
春秋庄公三十有二年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左传初公筑台临党氏见孟任从之s而以夫人言
许之割臂盟公生子般焉雩讲于梁氏女公子观之
圉人荦自墙外与之戏子般怒使鞭之公曰不如杀
之是不可鞭荦有力焉能投盖于稷门公疾问后于
叔牙对曰庆父材问于季友对曰臣以死奉般公曰
乡者牙曰庆父材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针巫
氏使针季鸩之曰饮此则有后于鲁国不然死且无
后饮之归及逵泉而卒立叔孙氏
公羊传何以不称弟杀也杀则曷为不言刺为季子
讳杀也曷为为季子讳杀季子之遏恶也不以为国
狱缘季子之心而为之讳季子之遏恶奈何庄公病
将死以病召季子季子至而授之以国政曰寡人即
不起此病吾将焉致乎鲁国季子曰般也存君何忧
焉公曰庸得若是乎牙谓我曰鲁一生一及君已知
之矣庆父也存季子曰夫何敢是将为乱乎夫何敢
俄而牙s械成季子和药而饮之曰公子从吾言而
饮此则必可以无为天下戮笑必有后乎鲁国不从
吾言而不饮此则必为天下戮笑必无后乎鲁国于
是从其言而饮之饮之无累氏至乎王堤而死公子
牙今将尔辞曷为与亲s者同君亲无将将而诛焉
然则善之与曰然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季
子杀母兄何善尔诛不得辟兄君臣之义也然则曷
为不直诛而鸩之行诛乎兄隐而逃之使托若以疾
死然亲亲之道也
胡传牙有今将之心而季子杀之其不言刺者公羊
以为善之诛不避兄君臣之义也若以疾死亲亲之
道也陆淳曰季子恩义俱立变而得中夫子书其自
卒以示无讥也得之矣



石氏曰兄弟之亲君臣之义皆不可废也一之
 于爱则义有所不立一之于义则爱有所不行于
 此之际非圣贤不能处也武王终管蔡导武庚以
 叛周公顾兄弟之爱则国必败君必危周公不以
 天下徇一人之私不以私爱废君臣之义仗大义
 而诛之后世不以为不仁叔牙欲立庆父季友顾
 兄弟之爱则庆父必立鲁国必乱季子不以私恩
 害天下之公不以一人易一国之利奋大公而鸩
 之后世必有以察之周公诛管蔡则暴其罪季友
 鸩叔牙则微其迹二叔之罪已彰僖叔之罪尚隐
 而不可知也故以自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