践故圣人戒之
子曰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
 臣按言欲其不浮于行而行欲其有余于言此虽
 戒学者之辞然自人君言之则汉之文帝退然渊
 默而宽仁恭俭之德为三代以后贤主之最行胜
 其言也武帝雄辨骏发见于制诏者昭然可观然
 以多欲之故卒不能施仁义是言浮于行也后之
 人主宜知所法戒云
子张问行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
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
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子张书诸绅
 臣按忠信合而言之即诚也笃敬者诚于敬也盖
 地无远近同此一理未有诚敬而人不心服者也
 未有不诚不敬而能使人心服者也故言之与行
 必诚必敬无一念之舍无一息之违立则见其参
 列于前在车则见其依倚于衡涵养操存之熟心
 与理一故其形见如此若是将何往而不行子张
 欲行之天下而孔子教以反之一身是虽为学者
 言然人君之道亦不外乎此古昔帝王能使四夷
 咸宾者其诚敬有以感之也圣人之言上下俱通
 大抵若此岂独学者所宜书绅佩服之哉
玉藻天子动则左史书之言则右史书之
 臣按古道建官皆所以约饬人君之身使之心正
 意诚而无言动之失也故一动则左史书之一言
 则右史书之事为春秋言为尚书其来尚矣今郎
 舍人之设乃其遗制又许直前论奏以正救于未
 形之先制虽不尽古而意犹古也必择其人以举
 厥职使于人主言动无不得书则庶乎其有儆矣
表记子曰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虑其
所终而行必稽其所敝则民慎于言而慎于行
 臣按道人以言者谓以言辞命令开导而诱掖之
 也然言可以导人之善而不能禁人之不善其必
 以行乎盖天下之理有诸己而后可责诸人无诸
 己而后可以非诸人己无不善之行虽不禁人人
 自从之己有不善之行虽欲禁人人必违之故空
 言不可以禁人惟实行乃足以禁人也夫言出于
 口至易也然不虑其所终则一言之过贻患将不
 胜救行出于身亦至易也然不稽其所敝则一行
 之差流祸或至于无穷不善者固不足言善矣而
 宪之不深稽之不远未有不反而为不善者也老
 庄非善言乎其终为浮虚之害夷齐非善行乎其
 弊有隘不恭之失况尊居人上言行所关安危自
 出故必谨之审之而不敢苟则民亦从其化而不
 苟于言行矣虑终稽敝之言尤人主所宜知故录
 焉
汉董仲舒告武帝曰言出于己不可塞也行发于身
不可掩也言行治之大者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故
尽小者大慎微者着
 臣按为善之道未有不自细微始其不善亦未有
 不自细微积故舜禹君臣一则曰几二则曰几后
 世人主或昧乎此事以滔天之祸或滥觞于片言
 累世之患或推轮于跬步可不戒哉
  正威仪
成王命召公毕公相康王曰思夫人自乱于威仪尔
无以钊冒贡于非几
 臣按吕祖谦曰斯言也盖成王平日至亲至切之
 学至是始发其秘也周公精微之传成王得之将
 终乃以示群臣孔子精微之传曾子得之将终乃
 以示孟敬子皆近在于威仪容貌颜色辞气之间
 然则周孔岂惟同道其用功之次第品目亦莫不
 同也人受天地之中以生是以有动作威仪之则
 盖莫非天命也躁轻纵缓自逾其则特人自乱之
 耳天秩何尝乱哉曰思夫人自乱其威仪溯其语
 意之深长可见其观之远也威仪失则岂惟形于
 事见于行然后当戒一俯一仰毫厘之间即非天
 命已有进于非之几矣曰尔无以钊冒贡于非几
 味其告语之严密可见其精微之察也用力于圣
 学者其可不从事斯语乎臣谓威仪者内心之表
 也内心正则威仪之形于外者亦正此善之几也
 内心不正则威仪之形于外者亦不正此恶之几
 也非之几犹言恶之几也祖谦以为告语之严密
 岂不然哉
抑之首章曰抑抑威仪惟德之隅二章曰敬慎威仪
维民之则五章曰敬尔威仪无不柔嘉八章曰淑慎
尔止不愆于仪不僭不贼鲜不为则九章曰温温恭
人惟德之基
 臣按此卫武公自警之诗也十有二章之中言及
 威仪者凡五六抑抑云者密而又密也观威仪之
 严密则可知其德之严密犹见隅角之方正可知
 其宫庭之方正也有诸中必形于外其可R者哉
 民视仪而动听倡而应者也上能敬慎其威仪则
 可以为民之法矣上能淑慎其容止不愆于仪形
 无僭差无暴乱则民鲜不以为法矣温者和易之
 意筑室者以基为固修身者以敬为先故此温温
 恭谨之人有立德之基也首章曰德之隅此章曰
 德之基熟味其辞武公作圣之功于是焉在其可
 忽哉
卫侯在楚北宫文子见令尹围之威仪言于卫侯曰
令尹其将不免诗云敬慎威仪维民之则尹令无威
仪民无则焉民所不则以在民上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