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则民不听
民不听则暴人起而奸邪作矣
商子定分篇法令者民之命也为治之本也所以备
民也为治而去法令犹欲无饥而去食也欲无寒而
去衣也欲东西行也其不几亦明矣
韩子难三篇管子曰言于室满于室言于堂满于堂
是谓天下王或曰管仲之所谓言室满室言堂满堂
者非特谓游戏饮食之言也必谓大物也人主之大
物非法则术也法者编着之图籍设之于官府而布
之于百姓者也术者藏之于胸中以偶众端而潜御
群臣者也故法莫如显而术不欲见是以明主言法
则境内卑贱莫不闻知也不独满于堂用术则亲爱
近习莫之得闻也不得满室而管子犹曰言于室满
室言于堂满堂非法术之言也
定法篇问者曰徒术而无法徒法而无术其不可何
哉对曰申不害韩昭侯之佐韩者晋之别国也晋之
故法未息而韩之新法又生先君之令未收而后君
之令又下申不害不擅其法不一其宪令则奸多故
利在故法前令则道之利在新法后令则道之利在
故新相反前后相悖则申不害虽十使昭侯用术而
奸臣犹有所谲其辞矣故托万乘之劲韩七十年而
不至于霸王者虽用术于上法不勤饰于官之患也
淮南子汜论训法令者网其奸邪勒率随其踪迹无
愚夫蠢妇皆知为奸之无脱也犯禁之不得免也然
而不材子不胜其欲蒙死亡之罪而被刑戮之羞然
而立秋之后司寇之徒继踵于门而死市之人血流
于路何则惑于财利之得而蔽于死亡之患也
心书威令篇夫一人之身百万之众束肩敛息踵足
俯听莫敢仰视法制使然也若乃上无刑罚下无礼
义虽贵有天下富有四海而不能免者桀纣之类也
夫以匹夫之刑令之以赏罚而人不能逆其命者孙
武穰苴之类也故令不可轻势不可逆
日知录宋叶适言法令日繁治具日密禁防束x至
不可动而人之智虑自不能出于绳约之内故人材
亦以不振今与人稍谈及度外之事辄摇手而不敢
为夫以汉之能尽人材陈汤犹扼腕于文墨吏而况
于今日乎宜乎豪杰之士无以自奋而同归于庸懦

自万历以上法令繁而辅之以教化故其治犹为小
康万历以后法令存而教化亡于是机变日增而材
能日减其君子工于绝缨而不能获敌之首其小人
善于盗马而不肯救君之患诚有如墨子所云使治
官府则盗窃守城则倍畔使断狱则不中分财则不
均吕氏春秋所云处官则荒乱临财则贪得列近则
持谏将众则罢怯又如刘所云谋不足以剪除奸
凶而诈足以抑扬威福勇不足以镇卫社稷而暴足
以侵害闾里者呜呼吾有以见徒法之无用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