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即位,因临幸周览,曰:『若此之陋,何以待天 【『天』字据活字本、明抄本增。】 下贤俊耶?』即日诏有司,度左升龙门东北车府地为三馆,栋宇宏大,自举役,车驾再临视,劳赐工卒。又令作园囿,植卉木,引金水河以注焉。西序启便门通干元殿,以俟行幸。三年春,新馆成,赐名崇文院。悉迁西馆书分布西廊,为昭文书库,南廊为集贤书库。西廊为 【活字本作『分』。】 经史子集,南廊为史馆书库。初平蜀得书一万三千卷,平江左又得二万卷,参以旧书,为八万卷,凡六库,皆周 【明抄本作『用』。】 雕木架,青绫帕]之。昭文馆、集贤殿大学士,监修国史,常以宰相兼领。此外有史馆修撰、直史馆、集贤院直学士、校理之名。淳化中,复置直昭文馆、直集贤院,亦有修国史、崇文院检讨、编修、祗候,皆无定员,不常置。
  太宗诏诸儒,编故事一千卷,曰太平总类。文章一千卷,曰文苑英华。小说五百卷,曰太平广记。医方一千卷,曰神医普救。总类成,帝日览三卷,一年而读周,赐名曰太平御览。
  太平兴国八年,日本国僧然至,言其国王传袭六十四世矣。文武僚吏,皆是世官。上顾宰臣等曰:『此蛮夷耳,而嗣世长久,臣下亦世官,颇有古道。中国自唐季,海内分裂,五代世数尤促。又大臣子孙,鲜能继述父祖基业。朕虽德不及往圣,然而孜孜求治,未尝敢自暇逸,深以畋游声色为戒。所冀上穹降鉴,亦为子孙长久计,使皇家运祚永久,而臣僚世袭禄位,卿等各思尽心辅朕,无使远夷独享斯美。』太宗尤重内外制之任,每命一舍人,必咨询宰辅,求才实兼美者,先召与语,观其器识,然后授之。尝谓近臣曰:『词臣之选,古今所重,朕尝闻人言,朝廷命一舍人,六姻相贺,谚以谓一佛出世,岂容易哉?郭贽,南府门人,朕初即位,以其乐在词笔,遂命掌诰,颇闻制书一出,人或哂之,亦其素无时望,不称厥任,朕亦为之腼颜,业已进用,亦终不令入翰苑。后因览唐书故事,见其多自卑位作学士者,遂令杜镐检阅录唐朝学士,不拘品秩,自校书正字畿尉至尚书,皆得为之。』会光禄丞尹少连上书,引马周遇太宗事,其词多捭阖,上异其才,召试何以措刑论,文理可观,即欲超擢,询及枢宰,无有知少连名者,虑不协时望,遂止。苏易简荐吴人浚仪尉周亨俊拔可任,因御试贡举人,遂令亨考校,临观与语,以察器局,俾易简索其文章,得白花鹰赋以比张茂先鹪鹩之作,文彩亦可尚。上意其非大器也,语易简曰:『且可令序迁京秩,更徐观之。』改光禄寺丞,月余,暴遇疾卒。上之衡鉴精审如此。 【杨文公谈苑。】
  太宗尝谓侍臣曰:『国若无内患,必有外忧;若无外忧,必有内患。外忧不过边事,皆可预为之防。惟奸邪无状,若为内患,深可惧焉。』帝王当合用心于此。
  太宗初即位,幸左藏库,视其储积,语宰相曰:『此金帛如山,用何能尽?先皇居常焦心劳虑,以经费为念,何其过也!』薛居正等闻上言,皆喜。其后征晋阳,讨幽蓟,岁遣戍边,用度寝广,盐铁榷酤,关市矾茗之禁弥峻,太宗尝语近臣曰:『俟天下无事,当尽蠲百姓租税。』终以多故,不果。
  故钱侯若水言,至道中,尝知枢密,太宗尝召至玉华殿议边事,议既定,向敏中取纸笔将批之,上曰:『卿大臣,不当自作文。李揆在外否?』即召入,授其意,令具草之。揆,副承旨也。
  太宗留心政事,淳化五年,自署一幅云:『勤公洁己,奉法除奸,惠爱临民,始可称良吏。本官有俸,并给见缗。』凡手札三十余通,命有司择京朝官之有课最者赐之。殿中丞李虚己以循良清白预其选,得知遂州,虚己作叙感诗以献,自陈祖母年八十余,喜闻其孙中循吏之目。上喜甚,批纸尾云:『吾真得良二千石矣。』赐钱五十万 【明抄本作『五百缗』。】 以遗祖母,翌日,对宰相言及之,云:『已与五十缗』,宰相曰:『前日所赐盖五百缗』,上曰:『此误也,不可以追改。』虚己父寅,举进士,年六十余,以母老,求致仕,得著作佐郎,有词学,清苦。虚己亦纯学笃慎,家极贫,虽至尊之误笔,乃天之所赐,如郭巨得金,黄寻飞钱之比欤?然自是诏合门,不得受t臣诗赋杂文之献,欲自荐者,授文于中书宰臣,第其臧否上之。 【并杨文公谈苑。】
  太宗淳化五年日历载,上谓侍臣曰:『听断天下事,直须耐烦,方尽臣下之情。昔庄宗可谓百战得中原之地,然而守文之道,可谓懵然矣。终日湛饮,听郑卫之声,与胡家乐合奏,自昏彻旦,谓之聒帐。半酣之后,置畎 【明抄本作『畋』。】 酒篦,沈醉射弓,至夜不已,招箭者但以物击其银器,声言中的。与俳优辈结十弟兄,每略与近臣商议事,必传语伶人,叙相见迟晚之由。纵兵出猎,涉旬不返,于优倡猱杂之中,复自矜写春秋,不知当时刑政如何也?』苏易简书于时政曰:『上自潜跃以来,多详延故老,问以前代兴废之由,铭之于心,以为鉴戒。』上来数事,皆史传不载,秉笔之臣,以记录焉。
  太宗将讨太原,选军中骁勇捷者数百人,教以舞剑,皆能掷剑高丈余,袒裼跳跃,以身左右承之,妙绝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