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致倦怠。一与上意不合,为臣子者不敢尘渎,不能早定。愚者不自揆,窃谓宜先选必不可废急切者一二百条,比附祖宗成法,情意似同者,注以蒙古字蒙古语,解释粗明,庶可进读,庶几时定。上有道揆,下有法守,则天下幸甚。
  革昏田弊榜文
  一,昇平无事,民安地著,逋逃者还业,五谷增价,土田每亩价值比数年前踊添百倍,所以典卖之间不无诈冒昏赖,以致词讼纷纭,连年不绝。府司今议得,每一社议令社长集众公议,推保公平官牙人一名,能书写、知体例、不枉屈写契人一名,本县籍记姓名。凡遇本社买卖租典土田及一切房屋事产人口头匹交易合立文契者,止令官牙人作牙官立定,书写人写契。违法成交者,此二人当罪,到官毁交。不经此二人成交者,毁交,治买主卖主罪。文契分明,庶革前弊。
  一,省部明文,诸交易文契虽以诸物成交,止合价钱,并以贯钞,并不得书写金银丝绢绵布诸杂物货。府司照得,济宁一路诸杂交易,多写丝货丝价,或增或减,市色不定,以致词讼不绝。府司遵依上司格例,今后诸交易文契并不得书写杂货,上写贯钞若干。违者先罪牙人、写契人,买主卖主同罪。
  一,昏田屋宇因事到官,县司两平断定,各无词讼,不半年一岁,吏人与奸人作弊,灭毁讫元断文卷,再令翻告,新官新吏不知始末根因,见解处心公私不同,以致欺罔百端,反复无定。府司拟定,今后凡经官断定土田房舍事业等事,随即当官出结合同公据执照,令各人收执,如有翻告者,后官以为凭据。断决公平依法者,不可改断;偏曲不平者或欲改断,备开前断错失,亦依前出结公据执给;庶几杜塞纷竞及官吏作奸之弊。
  一,昏田相争,事关农务,故有务开务停之限。滥官污吏不肯公心及早剖决,反执格限以为奸,是以累年不决。府司拟定,凡遇此事比三月务停不决者,照依格例稽迟日期,严行断罪。
  一,作奸造伪之人,务开之月不行告官,直至正月尽二月初将过务停兴辞到官,虽遇明敏公平官吏往复移关勘会,亦不能处决。府司拟定,十月初为头至正月上半月兴词赴官,官为受理;二月初兴词者,官司不须受理;是月占据争夺人土田者,坐昏赖之罪。
  昏姻聘财虽有定例,立格之日民已不从,盖缘后有“自愿者听之”一言故也。又兼立格之年绢一匹直钞一贯,今即绢一匹直八贯,他物类皆长价八九倍十倍,虽严加罪责勿踰定例,民亦不从。百贯宝钞能买几多匹缎里绢金银头面?不若再立上、中、下三等嫁财,定立上户嫁财缎子里绢各几匹、金银头面各钱两,非品官之家不得衣金衣服,中、下户近减一等,永为定例。踰越者各杖七十下。
  军 政
  本朝最偏重者,无若军政;最纷乱者,无若军政。贫富强弱,百倍相悬,非偏重而何?大无纲统,细无纪目,非纷乱而何?自有事江淮以来,分隶频碎,源委隔绝,棼丝沸羹,互相争夺。内立枢府,兵部无簿籍之可寻;外设行省,统军万户府无一定之行伍。出入进退,更代逃亡,无法钤制;贫苦病疾事故,无法悯恤;作奸造罪防闲,管军官鄂勒[一]官文字往复,略无准则凭据。试以一岁较之,逃亡事故,应役放还,殆无虚日;起遣勘当,保结开申,吏不停笔;官吏走卒,监送递遣,腹背相望;失期过限,呻吟捶楚之声月不空旬。自开国至于今,执此之政,日甚一日,七十余年矣。夫物之刚健者无大于天地,生长于春夏,而收藏于秋冬,昭朗群动于白昼,而冥默安息于暮夜,飘风骤雨雷轰电掣于斯须,而和煦霡霂于永久,天地之动静尚且若是,安有祖考子孙继继于劳苦征伐死亡杀戮,无息肩之涯涘,而不惫且困哉?一时之战气,强于一鼓,再鼓而衰,三鼓而竭,物力之必然,虽乌获、贲、育兼人之勇亦不能久,而况常人乎?武克商,归马放牛,乱宁而与民休息。好杀无道莫过于秦,六国既平,犹销锋镝。汉之灭秦,约法清静,与民宁一。一乱一治,不得不尔。古人有言曰:“贵为一人,富有四海。”疆理天下,至于四海,则至矣,极矣,尽矣,无以加矣。海不可越,犹天之不可阶而升。洪海之内,虽有一二岛夷,鸟言兽形,得之不可以为臣妾,服食器皿皆不足用,山川土地不能立斥堠而城郭之,不能牧牛马而田猎之,不惟不可取,抑亦不足取。今南方已定,六合混一,天意人心皆以太平安堵为可乐。天下虽安,兵不可忘,内立诸卫,外于要害设置折冲府三五十府,冗员乱卒俱合省并。三时务农,一时讲武,毋使军官憔悴而苦虐之。凡困穷老弱不堪服力者,一切放罢为农,十去三四,亦不为少。苟能休养生息,十年之内,力可数倍。舍此不务,纵恣贪暴好生事之小人,略不知止,非所以为宗庙社稷之福。
  又一,重役重差之苦状
  军政本无重役、重差之弊,始于展转分拟,隶属别管,频繁细碎,各无籍帐。元属老役,或占吞而不发,或朦胧收系。新管官司验名追勾,鄂勒官两依来文起发,督逼抑勒,无所控告。有父子二人两处应当,兄弟三人三处应役。鄂勒官吏千百中间有一二肯为分解,淹延逗遛,申院呈省文字往复疏驳,南北迢递二三千里,一问一答,动逾半年。或遇籍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