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其审理。

  一日,奉县主委托,出郭外有所案验。行不上十余里,忽道间见一老妪啼哭甚哀。祖为之感,遂令皂隶唤老妪问其故。妪对曰:“妾年七十,不幸夫与子相继早亡,止遗下一孙,年仅数岁。昨戏山中为大蛇所伤,妾所恃以为命者惟此一孙,今无孙何以终余年?是以凄怆于心,伤命之苦而悲号,莫之能已。”祖谓妪曰:“死者不能复生,汝莫哭,合具状来,吾当为汝除此毒物。”妪遵祖分付,随即具词控告于祖。

  祖得状回衙。次日,沐浴斋戒,具衣冠,焚香再拜,移牒属县城隍。云:“汝为朝廷守土,我为朝廷守官。人害人惟予除之,物害人惟汝除之。人害弗除则为废官,朝廷于我乎奚取;物害弗除则为废祀,蒸庶于汝乎奚赖哉?物害莫过于蛇蝎,蛟龙违令,上帝且命魏征斩之;白蟒冲衢,上帝且命沛公斩之。总之,不欲以物害为人害也。今汝司土一方,享民祀,不能御灾捍患,歹令恣虐之虺蛇毒害孀居之稚子,则罪将谁归?今限次日可驱毒蛇,赴所审断,则前过可赎。不然,吾具本申奉朝廷,则巍巍庙貌亦重罹法网矣。惟汝钦之。牒。”城隍阅牒毕,惊惧,即呼当方土地鬼兵,如期执蛇赴陈爷县所审决。

  至期,果有群蛇集于治事所下,若犯人俯伏待审状。祖谕曰:“未伤命者退,左右毋得妄击。伤人者伏首偿命。”独一大蛇伏罪不去。祖知童命必此蛇所伤。乃命左右取利剑树地,令蛇自殒抵罪。其蛇即缠剑自杀。老妪唤至所前,给俸米一石,白金数两,以终养。一郡叹服。

    毒口螫人蛇蝎恶,除妖剔蠹宰公贤。
    米金给赐归终养,孀妇从今荷二天。




梅同府判诬人命

  芝城一丐子刁梗,与外江客丐子厮打。刁梗力强,又无人劝解,将客丐子痛打一顿,命几乎绝。至高门外关王庙中歇,只说,我被他这打痛难过也。及次日,客丐子死于庙。刁梗自忖打那丐子极重,想必是死,密密寻到高门外来。人有言,关王庙中死一乞丐者。入看之,正昨所打之客丐也。即放声哭曰:“此吾亲弟也,闻昨日被人打,敬来看之。不意便死,我当为尔报仇也。”哭了便去,竟不来收埋。住庙人方去各家化钱,欲雇人为葬。有一长者张善,本府约正也。生平好善,肯施舍。因道人来化钱,自出银五钱与买棺木,铜钱二百文与雇车夫,殡埋已讫。

  刁梗复来问曰:“何人为我葬弟?”住庙人曰:“你亦不来,多得张长者舍钱若干,买棺代葬。”刁梗即到张宅曰:“我本江右客人,亲弟刁柄。前日在人家抄化,触怒于人,被人痛打身死。今闻正是你家,怎么将白棺贮得去?我弟兄流落在此,孤客无倚。你不如付埋殡银十两三钱与我,免我去告。不然告出人命,你亦要偿命矣。”张善好言温慰之,曰:“你弟必在别处被打,可要详细体访。我家世守本分,决不打骂乞丐人。况昨日并无乞丐,何曾有打?你去问左右邻便知。”刁梗曰:“人命奸情,露财是真,不是你打,何以出银埋殡?”张善曰:“施舍出人自心,昨日道人来化钱,我以此舍之。你反以此致疑,是恩将仇报也。”刁梗不听,坚要讨银。张善曰:“似此是教人后日不敢为善矣!看你无赖之徒,且将钱一百文当舍你去。”刁梗狼心不足,便去告曰:

    状告为打死人命事。梗籍江右,与弟刁柄流落乞食。弟性肮脏,前在势豪张善家唐突,触怒豪。喝家童打,伤多致命。匍匐入庙,一夜即死。豪贿恶党,寅夜扛埋,故称施舍。剌钱故与梗买灭。切思弟死非命,埋骨异乡。梗虽贫乞,忍受贿钱?乞委检验伤,正恶偿命。冤屈得伸,生死衔结。哀告。

张善去诉曰:

    状诉为飞祸全诬事。善忝约正,素守理法。因本境庙中死一乞丐,庙祝化钱资助埋殡。善发慈心,舍银五钱买棺,铜钱二百文顾埋。庙祝募劝,保甲通知。突出刁梗,称系伊弟,赖善打死。屈舍钱一百文求静,彼骗未满,复捏耸告。并无乞丐来家,安有打骂?人劝出钱助义,何谓财贿?乞台细访邻甲,洞灼真伪。玉石得分,不遭架祸。上诉。

张老家,素良善,众保甲愤其被诬。共举呈保结,见张善并无打死乞丐之事,极出冤枉。如有打死人命之情,众人都愿受罪。府准三状,批与清军馆问。

  梅同府提来审之,刁梗苦执弟被张善打死,故出钱代埋。众保甲共称张家素善,殡埋出彼施舍善心,并无打死乞丐之事。梅爷一时难辨,令将刁梗监起。

  过五日后,思丐子之人必无盘缠,拘禁五日必求知识济应。可就此问其人来历,乃召禁子问曰:“刁梗命你送信与何人?”禁子初焉不识,梅爷喝打五板。曰:“强盗恐怕连累,故不敢扳知识。今刁梗告他人,寄信与亲眷,亦有何妨,你何故替他隐瞒?”禁子乃曰:“今日命我寄信与朝天门杨建。”梅爷即拘杨建到,问曰:“刁梗与你甚亲?”建曰:“爪葛表兄也。”梅爷曰:“梗居止何处,其家更有何人?”建曰:“梗是本府东乡人,今其家零落,止梗一人,并无别兄弟、伯叔。”梅爷曰:“梗有家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