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十数年间。江南屡告灾。国家亦屡尝以轻赍与之。此其近例试求之故籍。可覆案也。查得嘉靖十四年。苏松等处灾伤。廵抚候都御史等奏。户部覆准。除蠲免外。兑运四百万石。内准折银粮一百五十万石。兑运米每石折银七钱。改兑米每石折银六钱其被灾尤重者。量准十万石。于临德二仓支运。每石止征脚价银一钱五分。自此而上。嘉靖十二年。折兑一百万石。十年折兑二百一十万石。八年折兑。一百七十万八千石。无岁不有灾伤。则无岁不有折兑。此其因灾伤而折兑者常例也。又伏读嘉靖九年诏书。兑运米以十分为率。量准五分。是时常州一府。该得折兑八万一千石。此其不因灾伤而折兑者。例外之恩也。由此言之。葢有因灾伤而行支运。以大宽民力者矣。未有灾伤而不行折兑。以重困吾民者也。盖有不因灾伤而折兑以广例外之恩者矣。未有灾伤而不行折兑以啬于外例之恩者也。此 祖宗之良法美政。 圣天子之深恩厚泽。于丰时足国之中。而寓救灾恤患之至意。虽旱干水溢。而民免为沟中瘠者。诚戴 圣泽之厚于无穷也。
  ○答李中溪论举劾书【论举劾】
  夫抚按之权、举劾最重、百官之所劝惩、公道之所以开塞、其系于抚按举劾亦最重、然而今世所谓举劾者、仆窃异焉、仆尝备员郎署矣、尝得日闻邸报矣、或曰、今日某廵抚举劾奏至矣。仆不问而知之矣或曰、今日某廵按举劾奏至矣。仆不问而知之矣。何也痛快其所举者可不问而知其必藩臬方面大官也其所劾者可不问而知其必通判县丞小官也其所举者可不问而知其必牵朋联伍不数十人不止也其所劾者可不问而知其必寂乎寥乎纔三两人也如此则是贤者尽大官而不贤者尽小官也则是贤者甚多而不贤者甚少也夫使贤者尽大官。又使贤者甚多。而不贤者甚少。则宜其政平而说理。苞苴不行于上。怨毒不结于下。天下可以卧而帖帖矣。而顾不能。然则是大官不能尽贤。与贤者不必甚多。而不贤者。不必甚少也。大官不必尽贤。而贤者不必甚多。不贤者。不必甚少。则彼举大而劾小者。无乃大官则足以木豆寸恩。而小官无伤于任怨也欤。又无乃势弱者易凌。而根固者难拔也欤。而其所举所劾之多与少。又无乃厚市恩而薄引怨也欤。如此则人心奚而得劝惩。公道奚而得不塞也。虽然固亦有藩臬方面大官而不举。或反见劾者矣。尝骇而问其人焉。则是非能劾藩臬方面大官也。亦非其人之果不贤也。或负气倔强不善曲媚者也。不然。则受人指嗾。为之快忿者也。亦有通判县丞小官而不劾。或反见举者矣。尝骇而问其人焉。则非能举通判县丞小官也。亦非其人之果贤也。或最有力者也。不然则其亲与故也。如此则所劾者。纵非小官。则必负气倔强。与为人快忿者也。所举者纵非大官。则必多援善钻。与亲且故也。然则人心又奚而得劝惩。公道又奚而得不塞也。由此言之。为抚按者。固不得以能举人。能劾人为荣。而必以举劾之不称为可惧矣。今兄之所属。其为方面大官者谁乎。其为州县小官者谁乎。仆固不知也。贤者多乎少乎。不贤者多乎少乎。仆固不知也。而为是多口者亦据素所疑于人人者言之耳。然以兄之志刚而识明。秉正而嫉邪。固必不同于人人矣。必能示劝惩。而彰公道矣。又何藉于仆之言乎。然仆之为是言于兄亦非欲兄之不举大官不劾小官也。非欲兄之所举必少而所劾必多也。大官果贤矣。或矫而不举。亦私也。贤者果多矣。或避收恩之名。而欲矫之以少举。不贤果少矣。或沽澄清之誉。而欲矫之以多劾者亦私也。虽然窃以为莫如精举而慎劾。则劾者固少。而举者固不得多矣。或曰举劾皆少。则是善有隐而不章恶有微而不屏也。是不然矣。夫天下中人多。而其最贤与最不贤者少矣。举劾所以出于常格。以待最贤与最不贤之人耳。若夫小善小恶。则固有考语矣。又何虑善有不章而恶有不屏也。故仆以为莫如精举而慎劾。兄意何如。
  ○答万思节【历法】
  每欲与大洲兄相会、乃欲相与证明绝学、非历数之谓也、然历数、自郭氏以来、亦成三百余年绝学矣、国初搜得一元统、仅能于守敬下乘中、下得几句脚注、监中二百余年、拱手推让、以为历祖、吾向来病剧中、于此术偶有一悟、颇谓神解、而自笑其为屠龙之技、无所用之、亦叹世无可语者、近得来书、乃知复有透晓、如大洲者在也、一快一快、但不知大洲所谓透晓、而历官所不解者、何所指耶、岂所谓历理者、七政盈缩迟疾之所以然、如元史所载、王恂李谦历议、及绿督氏革象书之类、独能洞其精微是历官秪知其数、而吾辈独能明其理、遂指此为透晓、而历官所不解者耶、葢替者太史造历、能以测定日躔盈缩、月离迟疾、去极远近浑沦得一天体、在胸隔中、而欲传之形气之间、以为历本、则是以数寸筭子、握住万古宇宙、转运葢甚难下手、此子长所谓太初历、既巳测候而姓与都等、不能为筭之时也、古历大衍为精、一行和尚、藏却金针、世徒传其鸳鸯谱耳、于是守敬独得一法曰弧矢圜筭、如所谓横弧矢立弧矢、赤道变为黄道、黄道变为白道者、最为圆杋活法、自此黄赤白三道之畸零可齐、而气朔之差可定、此法不惟儒生不晓而三百年来历官、亦尽不晓矣、今监中有一书颇秘、各曰历源者、郭氏作法根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