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奏事之责者。于用人行政诸大端。皆得据实密陈。诚念   祖宗缔造之艰。   先帝付托之重。兢兢业业。勤求上理。固非徒循广言之故事。博纳谏之虚名已也。以臣梼昧。何补高深。顾念 清问之殷。敢忘刍荛之献。谨就  圣谕用人行政。推阐言之。伏惟行政莫先于用人。用人莫切于严辨君子小人。方今  宝箓初膺。励精图治。百尔臣工。惴惴焉视  九重好尚以为趋向。薄海内外。亦莫不延颈举踵。观 朝廷举错以卜升平。易泰之初九曰。拔茅茹以其汇征吉。此其时矣。夫君子小人之分。藏于心术者难知。发于事者易知。类族辨物。约有数端。敬为我  皇上陈之。大抵君子朴拙。小人佞巧。君子恬退。小人躁竞。君子爱惜人才。小人排挤异己。君子图远大。以国家元气为先。小人计日前。以聚敛刻薄为务。刚正不挠。无所阿徇者。君子也。依违两可。伺候人主喜怒以为趋避者。小人也。谏争匡辅。为朝廷补阙拾遗者。君子也。迁就逢迎。导人主遂非长傲者。小人也。进忧危之议。悚动当宁之敬心者。君子也。动言气数。不畏天变。以滋长人君之逸志者。小人也。公私邪正相反。每每如此。  皇上天亶聪明。勤学念典。孰贤孰否。自难逃  圣明洞鉴之中。第恐  一人之心思。而揣摩者众。  一人之耳目。而混淆者多。几微莫辨。情伪滋纷。爱憎稍涉于偏私。取舍将虞其失当。此知人则哲。惟帝其难。大禹所以致叹也。今欲求知人之道。岂有他术哉。亦惟  皇上好学之心。勤求不怠使  圣智益明。  圣德益固耳。宋臣程颢云。古之人君必有训诵箴谏之臣。惟命老成贤儒。俾日亲便座。相与讲论道义以辅圣。德又择天下贤俊。使得陪侍法从。朝夕延见。开陈善道。讲磨治体。以广闻听。我 朝康熙年间。熊赐履上   圣祖仁皇帝疏。谓大学衍义一书。为君师天下者之律令格例。伏愿延访真儒讲求研究。务尽其理。于是考之以六经之文。参之以历代之迹。实体诸躬。默念诸衷。以为敷政出治之本。若夫左右近习。必慎其选。虎贲缀衣。亦择其人。非圣之书。屏而弗读。无益之事。戒而弗为。内而深宫燕闲之间。外而大廷广众之地。微而起居言动之恒。凡所以维持此身者。无弗备。防闲此心者。无弗周。则君志清明。君身强固矣。臣以为二臣所言。诚人君修养身心之益。用人行政之原也。天下治乱系宰相。君德成就责经筵。惟君德成就而后辅弼得其人。辅弼得人而后天下治。然则开讲幄以  宸修。致治要图莫急于此矣。臣学识谫陋。无以仰承  德意。谨就管见所及。冒昧以陈。伏祈  皇上采择。不胜悚惶之至。谨 奏。

  致官秀峰揆帅书   
胡林翼

连日心忧贼之入蜀。日夜不安。旁皇无措。贼前已分枝窜宝庆武冈矣。近乃舍祁阳。而以大股尽窜邵阳新化及武冈。其分陷广东州县者。又必陆续而来。既以缀永衡之追师。使湘人疑畏。而不得并力于宝武。计亦狡矣。查资水发原于武冈。夏涨可由安化益阳。分犯岳常沣。则皆舟楫萃荟之所。又闻贼踪已至洪江。则踞沅水之上流。河浒船料。堆积如山。贼得辰州常德。必造船以瞰洞庭。而洞庭之险必失。然此犹近患也。且料贼势必不如此。即如此。以湖北湖南之力。尚可扫除一二。即不然。禁遏之使不能束下。其祸亦轻也。愚见贼必以一二枝犯常德澧州施南以窥夔。以三四枝入辰州北河。分出永顺以窥酉阳秀山而入涪州。则大江之险必失。大江之险失。则湖北必无安枕之日。此乃异常之大变。贼计果逞。必于近一年内闭关不出。自谋巢穴。一年之后。乃图四逞。十年二十年之内。鄂不得安。而关中亦必危矣。古今谋吴楚必争上游。盖取高屋建瓴之势。千里江陵。一日可至。如王浚杨素之造舟于蜀是也。又如秦之破楚。必先取巴蜀方舟而下。以出扞关是也。贼之志在此。鄂之所患亦独此为大耳。湖南之辰永等府。前面亦无拦阻。后路追。是送贼入蜀也。南抚固无此意。而将帅之力不能战者。必且以入蜀为幸事。谓不欲以邻国为壑。特大言耳。中堂昨日赐函。欲以水师守三峡之险。此湖北切要之大政。亦老成忠荩之远谋。惟水师守险。自上剿下。则事半而功倍。自下防上。则势逆而力劳。何也。盛涨之时。水师泊于依岸之处。而中流仍不可制。蜀中产大木。设以巨筏横撞。火船载薪。乘风浪夏涨以图我。则固可危。又两岸须陆师。乃有依赖之势。楚师守水。安得同心协力之蜀师以保陆路。又遣将出境。譬如遣女归人。其家自有翁姑。不能事事归我主张。设遇不知兵情之主师。则调拨乖方。如安徽焦湖之失。寇兵而张贼势。均系可虑之事也。且纵能守于一时。不能保日久之不懈。即使贼不入鄂。不能使其不害蜀与秦。贼入蜀。则国家岁少二百万之入款。而又岁增四百万之出。兵兴已十年矣。何堪再烦  圣主之焦念哉。即以鄂之一省而论。东防吴而西防蜀。分兵则兵力单。添兵则饷力绌。且蜀之盐斤百货厘税。亦军饷所关也。蜀之不利。鄂庸独利乎。是必应代蜀为谋已无疑义矣。林翼之志如精卫。而愚如杞人。近日不寐。窃思一策。敢献其愚。惟乞中堂采择施行。

江西现无多贼。景德镇不过万人。撄坚垒而不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