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得人以挽回之。倘内外臣工。能共洗偏私之肺肠。一遵荡平之王道。则人心正而风俗。治安之象可立见也。

 

卷十五吏政一吏论上

  驭吏策 
周振业

守令者。生民之所寄。国家之血脉也。部司者。政令之所承。朝廷之耳目也。夫人之一身。必使血脉贯通而耳目清明焉。斯可以康强而无患矣。然血行乎肌理。而所以管摄之者。则存乎脏腑。耳目各有官。而所以主宰之者。则存乎志气。夫督抚者。守令之脏腑也。卿尹者。部司之志气也。而总以效命乎天君。则一以贯之者也。故天君泰然则由脏腑以达于血。由志气以率乎耳目。未有不从令者。然而亦间有不从者。血脉散布之处。不能无燥湿之感焉。耳目运动之余。不能无声色之引焉。此气质之偏。虽天君亦不能禁之。而要所以调其和而反其正者。仍必有道焉。不可以不讲也。今守令部司之选。既不能不循资而进。按格而升。则贤不肖之杂焉者。此未易遽清其源者矣。然守令之贤不肖。既一委之督抚之举劾。则亦不患其杂者。一守令之贤者举。而守令之贤者知劝。则贤者益贤。一守令不肖者劾。而守令之不肖者知惧。则不肖者。亦化而贤。斯亦由脏腑以调血之道也。若夫部司之循资而迁补者。卿尹之举劾。与督抚同。其或由于最荐。或由于保举。亦一人贤而举者若与有荣。一人不肖而若与有辱。则知劝知惧。莫不皆然。此亦由志气以率耳目之道也。故为人君者。不患守令部司之不贤。而在难于督抚卿尹之皆正。今有人焉。脏腑受病而不知。志气昏惰而不检。由是血脉日益乖。耳目日益纵。而饮之药者。顾乃舍其本而治其标。惟血脉之是导。谪其过者。亦且指其外而遗其内。惟耳目之是求。抑亦谬且惑矣。由此言之。知人者。尤御吏之大原。握知人之哲。以慎择督抚卿尹其人而任之。是则养身者息志宁神以安百体之道也欤。

  大法小廉论 
赵吉士

夫立乎朝廷之上。为天子立纲纪。董百官。均四海。外则为牧伯屏翰以倡其下者。为大臣。其下庶司百执事。以逮郡县之吏。趋走而承事者。为小臣。无大臣。则事权无所归。无小臣。则无以承流而逮下。是故大小相维。内外相辅。以佐天子。以养万民。诚并重也。窃尝论之。古之时为大臣难。为小臣易。洎乎后世则为大臣易。而为小臣难。何以明其然也。古之时。天地初建。人物未宁。大利大害之事。与时而创见。而又有弼教明刑变礼易乐之政随其后。故其时为大臣者。非有神圣之材。如禹皋伊旦。则无以胜其任而底其功。而至于府史胥徒乡遂吏之属。不过奉行成事而已。故其时大臣难而小臣易。后世固无事矣。坐论者主于承奉诏旨。而六官之长。又皆有成法可遵。不劳施为。坐以无事。其在外之大吏。又皆听于六官。非六官之所欲行。则终不能以有所主。故体即崇贵。亦皆以从容坐镇为优。其无可如何者。特吏耳。簿书之赜。期会之繁。考成文纲之密。既已纷扰弗堪。而事之难为者。其长必下于所司。所司以行于外大吏。外大吏又层累而下之。以至于郡县。至郡县而更无可下矣。而又有诛求之不测。毁誉之无凭。瞻顾旁皇。救过不暇。其波及斯民者。吏之余也。一不当而身与名即败。故曰后世之大臣易而小臣难。然则将以吏事责三公乎。将使庶司皆出入讽议。郡县尽假便宜乎。是又不然。天下既平之日。不患不能变法。而患乎更法而滋弊。不患乎奉法之无才。而患乎有才而不廉。昔曹参守法。民有画一清静之歌。其时贵廉洁。贱贪污。贾人赃吏俱不得推择。汉治之隆。由兹而始。诚使为大臣者不以虚文矫饰为能。加以澹泊无欲。正[己](已)率属。苞苴必绝。举错必公。则守一法即杜一弊。而庶司百执事以逮郡县之吏。贪者知警。而廉者亦不必有善事上官之虑。神明自暇。手足自宽。皆将毕智竭力以尽其职而报 国家矣。又安见大臣之必难而小臣之不易易哉。记曰。大臣法而小臣廉。国之肥也。斯言其至矣夫。

  吏议 
卢锡晋

民者君之所以立国也。孟子曰。得乎邱民为天子。书曰。安民则惠。黎民怀之。凡君所以宵衣旰食。不自暇逸者。皆为此邦本也。是故圣王重民。然民之散处于天下者。一人不能独理也。则为之设官分职。以任其事。内而宰相部寺台垣百司。外而督抚藩臬监司太守。而后及于州县之有司。夫官至有司亦卑矣。然位尊者与民不亲。其朝夕抚摩吾民如家人父子。近处于一室者。反不若州县吏。是故圣王重吏。吏得其职。则民安。不得其职。则民不安。自督抚而下。丝联绳贯。递相觉察。遇吏有贪酷不法者。既已特疏参处。而又以八法惩戒于大计之年。宜皆奉职惟谨。乃其惠爱之及于下者何少也。此无他。责之太烦。役之太贱。处之太褒。澄之太清。凡吏职之所欲尽而不得者。皆坐此四者之故。古者任人择其能。量其才。而后使之。善理刑者不闻其兼明农。善礼乐者不闻其兼治兵。盖皋益夔稷。皆大圣人也。犹且终身一官而不迁。况如今日之士者哉。且士治一经。则乡考者录之以举于礼部。而试于 大廷。夫岂不欲六经之兼通。以为人各有能不能。不可强责焉。及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