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是也。王元之在翰林,尝草夏州李继迁制,继迁送润笔物数倍于常,然用启头书送,拒而不纳,盖惜事体也。近时,舍人院草制,有送润笔物稍后时者,必遣院子诣门催索,而当送者往往不送。相承既久,今索者送者皆恬然,不以为怪也。
臣伏见国家承五代之余,建万世之业,诛灭僭乱,怀来四夷。封祀天地,制作礼乐,至于大臣进退,政令改更,学士所作文书,皆系朝廷大事,示于后世则为王者之训谟,藏之有司乃是。本朝之故实,自明道已前,文书草稿尚有编录。景以后,渐成散失。臣曾试分类收拾补缀,十已失五六。使圣宋之盛,文章诏令,废失湮沦,缓急事有质疑,有司无所捡证。盖由从前虽有编录,亦无类例卷第,只是本院书吏私自抄写,所以易为废失。臣今欲乞将国朝以来,学士所撰文书,各以门类,依其年次,编成卷帙,号为《学士院草录》,有不足者更加求访补足之,仍乞差本院学士从下两员专切管局。自今已后接续编联,如本行人吏不画时编录,致有漏落,许令本院举察,记为过犯。此臣本院常事也,所以上烦圣听者,盖以近岁以来百司纲纪相承废坏,事有曾经奉闻及有圣旨指挥者,仅能遵守;若只是本司临时处置,其主判之官才罢去,则其事寻亦废停。所以,止欲乞朝廷特降指挥,所贵久远,遵行不敢废失。
唐制,翰林学士本职在官下。五代赵凤为之,始讽宰相任圜,移在官上(按赵凤升学士于官上乃端明殿也)。
唐制,翰林院在银台之北。乾封以后,刘之、元万顷之徒,时宣召草制其间,因名北门学上。今学士院在枢密院之后,腹背相倚,不可南向。故以其西廊西向,为院之正门,而后门北向,与集英殿相直。因榜曰北门。两省、枢密院皆无后门,惟学士院有之。学士退朝入院,与禁中宣命往来,皆行北门,而正门行者无几,不特取其便事,亦以存故事也。
唐制:翰林院本内供奉艺能伎术杂居之所,以词臣侍书诏其间,乃艺能之一尔。开元以前,犹未有学土之称,或曰翰林待诏,或曰翰林供奉也,如李太白犹称供奉。自张洎为学士,始别建学士院于翰林院之南,则与翰林院分而为二,然犹冒翰林之名,盖唐有宏文馆学士、丽正殿学士,故此特以翰林别之。其后以名官,讫不可改。然院名至今但云学士,而不冠以翰林,则亦自唐以来,沿习之旧也。
唐翰林学士结衔,或在官上,或在官下,无定制。余家藏唐碑多,如太和中李藏用碑,撰者言中散大夫、守尚书户部侍郎、知制诰、翰林学士王源中之类,则在官下。大中中王巨镛碑,撰者为翰林学士、中散大夫、守中书舍人刘琢之类,则在官上。琢仍不称知制诰,殊不可晓(按刘琢不称知制诰,唐以来至国朝熙宁,官至中书舍人则不带三字)。
俗称翰林学士为銮坡。盖唐德宗时,尝移学士院于金銮坡上,故亦称銮坡。唐制:学士院无常处,驾在大内则置于明福门,在兴庆宫则置于金明门,不专在翰林院也。然明福、金明不以为称,不当居之耳。谏议大夫亦称銮坡,此乃出唐人之语。谏议大夫班本在给舍上,其迁转则谏议岁满,方迁给事中,自给事中迁舍人。当时语云:“饶道外上坡去,亦须却下坡来。”以谏议为上坡,故因以为称耳。见李文正所记。
学士院旧制:自侍郎以上辞免除授赐则赐诏,皆留其章中书。而尚书省略其事,因降子下院,使为诏而已。自执政而下至于节度使、使相,则用批答之制,更不由中书。直禁中所上章,付院令降批答,院中即更用纸连其章后书辞,并其章赐之,此其异也。辞既与章相连,后书省表具之字必长,表字傍一撇通其章阶位上过,谓之秣阶,若使不复用旧衔之意。相习已久,莫知始于何时。
旧制:学士以上,赐御仙花带而不佩鱼,虽翰林亦然。惟二府服笏头带、佩鱼,谓之重金。元丰官制行,始诏六曹尚书、翰林学士皆得佩鱼,故苏子瞻谢翰林学士表云:“玉堂赐篆,仰淳化之弥文;宝带重金,佩元丰之新渥。”“玉堂之署”四字,太宗飞白书,淳化中以赐苏易简。
苏参政易简登科时,宋尚书白为南省主文。后七年,宋为翰林学士承旨,而苏相继入院,同为学士。宋尝赠诗云:“昔日曾为尺木阶,今朝真是青云友。”欧阳文忠亦王禹玉南省主文,相距十六年同为学士,故欧公诗有“喜君新赐黄金带,顾我今为白发翁”之句。二事诚一时文物之盛也。
学士院正厅曰玉堂,盖道家之名。初,李肇《翰林志》言:“居翰苑者,皆谓凌玉清,溯紫霄,岂止于登瀛洲哉?亦曰登玉堂焉。”自是遂以玉堂为学士院之称,而不为榜。太宗时,苏易简为学士,上尝语曰:“玉堂之设,但虚传之说,终未有正名。”乃以红罗飞白“玉堂之署”四字赐之。易简即扃置堂上,每学士上事,始得一开视,最为翰林盛事。绍圣间,蔡鲁公为承旨,始奏乞摹就杭州刻榜揭之,以避英庙讳,去二字,止曰玉堂云。
韩门下,虽以赐出身,熙宁末特除翰林学士。崇宁中,林彦振赐出身用韩例,亦除翰林学士。国朝以来,学士不由科第除者,惟此二人(按韩省试中,以父亿执政,